献岁这一日,宋南星早早便被清芷叫醒,准备梳洗打扮进宫赴宴。
宋南星推开门,冷风迎面而来,院中的竹叶、树枝上一夜间开满了白色的冰花,若不是担心秦艽和君墨修,宋南星还真想好好欣赏眼前美景呢!
宋南星不顾身后清芷苦口婆心劝解,执意去门口等秦艽回来,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影。
“小姐,我们回去吧,四小姐恐怕要晚些才能回来呢!您先回去沐浴更衣,奴婢让人在门口守着,若是四小姐回来一定马上告诉您!”清芷有些头疼,午时便要出发去皇宫赴宴了,宋南星却一直不肯回去梳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是啊,小姐,我们快回去吧!门口风大,别着凉了!”清珞在旁边搓了搓手,鼻头冻得通红。
“好吧。”宋南星见清芷、清珞冻的发抖,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这才同意回去梳洗打扮。
回到摘星苑,宋南星便由着清芷、清珞折腾,沐浴完之后便让宋南星挑选入宫穿的衣服,衣服颜色都比较艳丽,宋南星皱了皱眉:“换些素雅的!”
“小姐,今日是献岁,要穿得喜庆些才是,况且听说几年皇上有意给四位皇子选妃,奴婢觉得您穿红色一定很美,到时候一定能艳压群芳!”清珞拿了件红色罗裙在宋南星身上比划了一下,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
“你家小姐一个退婚的弃妇,哪有资格当王妃,照我说的做,换一件,我不喜欢红色!”宋南星伸手在清珞脑门弹了一下。
“小姐不可妄自菲薄,小姐国色天香又聪慧过人,那些王爷也不一定配得上您!”清芷将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按照宋南星说的重新挑了件,纯白色中衣,外罩白色轻纱,内搭一件冰蓝色内衫,同色系的腰带,胸口绣着几朵淡蓝色的兰花。
宋南星算是体会到宴会的隆重,简直比笄礼还细致认真,就连手指、脚趾都被清芷拉着重新修剪了一遍,衣服上还要熏香,被宋南星拦住了,宋南星实在不喜欢那些浓重的熏香。
想起君墨修交待的,宋南星吩咐清芷拿出那支白玉簪子戴上,一切收拾妥当,时辰也差不多了。
李慧柔不放心,有赶来摘星苑看宋南星,见宋南星穿得如此素雅,眉间淡淡的有些愁容,叹了口气:“星儿,别人家闺女都是精心打扮,你怎么如此敷衍!”
“娘亲觉得星儿不好看吗?”宋南星张开双手起身在李慧柔面前转了个圈,笑意盈盈的拦着李慧柔。
李慧柔拿宋南星没办法,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知女莫若母,李慧柔知道宋南星不想引人注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清芷替宋南星披上淡蓝色的披风,几人来到正厅,宋老夫人和崔玉娉母女已经在正厅就坐了。
宋南云两姐妹均是精心装扮,宋南云一袭火红色罗裙,披风也是火红色,雪白的领子,整个人看上去冷艳无双。
宋南月还是酷爱粉色,忽略脸上对宋南星的恨意,也算是娇俏可人。
按照惯例,崔玉娉是妾室,是不能入宫的,今日也照样铆足了劲打扮了一番,许是怕被李慧柔比了下去,宋正书一来也明白崔玉娉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阿娉,辛苦你了,你且在家等我们回来。”
说罢扶着宋老夫人,由众人簇拥着出了宋府。
崔玉娉绞着手帕目送众人,手指绞得发白,眼中恨意浓浓。
宴会如历年一般设在含元殿,皇帝会在正殿先会见文武百官商讨正事,女眷则由宫女引着进入偏殿就坐。
宋南星往殿内看去,里面已经有好些女眷,皆是盛装打扮,三三两两的在攀谈,时不时掩口一笑,相谈甚欢。
卫将军夫人带着卫云欢和另一年轻女子站在店门不知与谁家夫人小姐交谈,女子看上去比卫云欢小几岁,想必就是卫府庶出的二小姐卫云双了吧!
见着宋府一众人,先前还言笑晏晏的卫将军夫人立刻变了脸,尤其目光落在宋南星身上时,满是厌恶。
卫云欢脸上始终保持微笑,目不斜视的看着宋南星轻轻颔首,虽然宋南星让卫家颜面扫地,但身为女子卫云欢还是挺佩服宋南星的智谋和勇气的。
“婿华见过宋老夫人,许久不见老夫人身体可还安好!”先前跟卫将军夫人交谈的那位夫人见气氛尴尬,开口与宋老夫人打招呼。
“哟,原来是顾相夫人,老身老眼昏花,都看不清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这位夫人是当朝左相顾宏邈的妻子林婿华。
“这位便是宋府的三小姐吧,果然如传闻一般花容月貌、清丽脱俗!”顾相夫人也是八面玲珑的人,话自然挑好的说。
“哼,如此不知检点的女子也好意思来赴宴,莫不是还痴心妄想哪位皇子能看上你不成!”卫将军夫人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道。
“若我没记错,今日是献岁节,南星是来参加献岁节宴会的,难不成卫将军夫人所赴宴会与南星不是同一个?”宋南星笑盈盈的看着卫将军夫人。
“你!”卫将军夫人自知失言,脸色一变,虽说今年各家未出阁的小姐都暗自较劲,盼着有幸被哪位皇子看中,但若是点破,面上总是有些不好看的。
未作过多停留,宋老夫人与顾相夫人点头示意便带着宋南星等人进入殿内就坐闲聊,立刻有人围上来与宋老夫人、李慧柔攀谈,宋南云、宋南月两姐妹也找相熟的人聊了起来。
宋南星无事可做,慢悠悠的吃着盘中的果子。
许久,听见有人窃窃私语:“那就是宋府三小姐啊!如此喜庆的节日居然穿得如此寒酸,还是一身白色,真是晦气!”
“哦?谁说白色晦气的?莫不是再说本王晦气!”
“臣女不敢!”说话的几个女子颤抖着便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宋南星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去,一袭白色华服,风尘仆仆,长发上还带着些许雾气凝结的小水珠,一张脸耀眼得足以让殿内女子自惭形秽,不是君墨白又是谁!
快两年未见,君墨白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坚毅!
四目相对,君墨白也是满脸欣喜若狂,快几步走向宋南星。
宋南星起初一脸惊诧慢慢喜笑颜开:“小......”
一个“白”字还未出口,便见君墨白脸上的喜悦渐渐消失,眼中带着些愤怒、抑或是失望的情绪,胸口起伏几下,慢慢将情绪压下,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宋南星,宋南星便把后面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怔怔的看着君墨白。
君墨修走上前来,见宋南星与君墨白二人神色有异:“怎么?七弟与南星相识?”
“不认识,三皇兄多虑了。”君墨白撇开眼不再看宋南星,抬脚便往里走。
邵宇对宋南星点点头,紧跟君墨白进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