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规矩严格,女宿附近是不允许其他人靠近的。
“找你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莫尔读懂了云安惜的疑惑,一向遵守规矩的他冒出了稍显不自然的红晕。
他见云安惜身着黑色劲装,夜已过半才归,目光陡然凌厉:“你该不会去找查尔斯了吧。”
云安惜心虚的没有直视莫尔,瞬间就记起了查尔斯最后的一句话,只能用新的谎言掩盖:“只是不适应这里,觉得太闷就出去逛了下。”
她还要继续解释,看到莫尔信任的幽眸,心里像是细针扎了下,闭上了嘴。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云安惜烦躁的咬了下唇,不想与莫尔继续打交道,抬步向女宿走去。
他这个人太简单,每当云安惜要扯谎时,心里总会别扭。
“是我误会了,上午时候不该对你生气的,你也是好心帮我整理的。”莫尔以为云安惜生气了,急迫的抓住了她的手。
莫尔感受到手中的温热,浑身一震,触电般立即松手:“我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他本不想前来,可一躺下就冒出云安惜的面容,开始胡思乱想。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莫尔不由的想要在云安惜身上寻找答案。
云安惜一愣,用手整理着耳边的碎发,借此来掩盖住脸上的内疚:“没事的,是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是我考虑不周。”
她一向吃软不吃硬,每当有人对自己好时,云安惜总会信任的展开心扉。
本以为吃过一次亏就够了,谁知还在封隋身上又栽倒一次,弄到遍体鳞伤,痛入深骨。
一想起封隋,就连大口呼吸都不能缓解胸口的窒息,那个淬着毒的俊美男人就是她的劫!
“你受伤了!”一声担忧的呼声打断了云安惜的自嘲,手上微凉的触感让她顿时回神。
莫尔查看了下伤口,好看的眉头皱起,好似在自责没有早点发现。
他从怀中掏出一小药瓶,拧开瓶盖,俊秀的侧脸上透着一股认真:“这是我常带的伤药,能更快的生肌愈合,幸好我很久没有受伤了,还剩下很多,够你用的了。”
云安惜想要往后退,却被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药粉撒在伤口上,让云安惜皱了下眉,莫尔抬起清澈纯粹的眼眸,手上更加小心翼翼:“一会儿就好了。”
瞧着他笨拙又努力的样子,云安惜不再挣扎,轻叹一声。
她从未想过鹰眼里会有纯真又有温度的人,莫尔明明是冷酷无情的杀手,偏偏又露出柔软内敛的另一面。
莫尔低着头,微卷的头发就在云安惜眼前,她伸出手摸了上去,手感很好,就像是在摸温顺又冒出尖牙的小狗崽儿。
“你怎么也爱这样,我成年之后,连首领都没再摸过,不要这样。”莫尔幽怨的望着,却没有阻止。
一听首领两个字,云安惜瞬间抬起手,眼神晦暗不明,她不能忘记与莫尔的敌人关系!
两人一时的相处和谐是她没有袒露身份,要是莫尔知道她是云安惜时,怕是会立即拔刀。
他们永远都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多谢,我要先走了。”云安惜果断抽出手,没有一点犹豫的转过身,步伐急促,不想像封隋一样欺骗了莫尔。
她着急离开的背影让莫尔心头不由一慌,感觉要被抛弃一般。
莫尔着急的举起药瓶,想追又担心惹人生气,用湿漉漉的双眸紧锁着那一抹背影喊道:“你拿着这些药用吧。”
云安惜没有回头,只简单的伸手摇了下,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晚风吹过,莫尔额间的碎发遮不住眼中的落寞,胸口发闷的感觉袭来,让他紧紧握住了手中药瓶,低声猜测:“难不成惹她生气了?”
他搞不明白,只能傻站在楼下,看着刚亮起的灯又灭掉,郁闷不已。
楼上,关灯后的云安惜杵在窗边,揪着一点窗帘向下看去。
见莫尔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似在回忆着刚才的举动有何不妥,让云安惜犯愁。
她等了二十分钟,记起明天还要去厨房打杂,直接扑在床上:“不管了,先睡觉。”
云安惜揪着薄被,些许月光撒向明眸,与封隋在一起的种种场景如走马观花般袭来。
她如今的为难,封隋是否有体会过?
不可能的,云安惜丢掉了一瞬间的幻想,冷笑一声,封隋脸戴面具与她上台比武的无情,一切都历历在目。
封隋一直在执行任务,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在逢场作戏。
他这样淡漠自私的人究竟有没有付出一丝的感情?
躺在床上的云安惜蜷起身子,双臂抱着自己,她累了,不想再多想了。
一闭上眼,各种思绪如泉水般冒出,最终还是比不过她的疲倦,身体先昏睡过去。
一缕月光撒来,睡梦中的云安惜像是梦到了什么,睡得极不安稳,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悄无声息的滑下。
翌日,吹哨声响起,楼上传来焦急的脚步声。
云安惜被吵醒,机械般打理完自己,刚跑下楼就听到交接班的宿管大姐在闲谈:“那位准一级杀手可算是走了,在外面站了大半夜,吓得我都没有睡着。”
“什么,这里可不许谈情说爱的,随便招惹个杀手就了不得,哪个贱蹄子敢勾引准一级?”
“谁知道,我看到纯黑腰带时都吓死了,来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
无故被人辱骂的云安惜嘴角抽搐了下,默默走开,烦躁的蹙起眉,莫尔竟然傻傻的在外面站到天亮。
那家伙究竟想做些什么?
云安惜甩了脑袋,进入喧闹的后厨时将过多的思绪丢在一旁,投身忙碌之中。
她正要带上手套,见抹上药粉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吃惊于这药效。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云安惜身子紧绷起来,警惕的转过身。
胖子主厨指着外面,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外面有人找!”
云安惜神情诧异,想起今早大姐们的谈论,气恼的走了出去:“我还要工作,你还有什么事儿?”
身着白大褂的查尔斯转过身,妖媚的桃花眼里闪过亮光,戏谑的笑出声:“这些话不该对我说的吧,看来我以后找你可能都需要排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