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李言睁大眼睛,马上下达命令:“欺人太甚,所有人立即前去,将此人擒拿!”
“是!”
嘹亮的声音响彻天空,士兵们整齐的向大门前进。
封隋眼中闪过精光,早已猜出是何人闹事,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准备离开。
就算是狄纶,要想逃出士兵们的追杀也要费一番功夫了。
“封隋!”身后传来的呼声让他停在原地,等待着。
李言神情复杂,嘴唇张合不断,最终还是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就再信你一次,把云帅平安的带回来吧!”
“让你们两人做个了断。”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能帮云安惜走出来的,怕是只有封隋一人了。
“一定会的。”封隋不再停留,修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之中。
……
破旧的载货车停下,一头戴帽子的女人跳了下来,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的倩影充满了落寞,好似受尽了伤害般的小兽。
车上的老伯握着方向盘,不放心的提醒道;“姑娘,前面的贫民窟要重建了,乱的很,最好不要去那边。”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绝美明艳的小脸,正是从基地消失的云安惜。
她双眼黯然,没有一点焦距,老伯的提醒没有起到一点的作用,唯有嘴唇微张:“谢谢了。”
思来想去,云安惜离开了部队再无容身之地,只能来到了与封隋相遇的地方。
她想在这里做个了断!
瞧着她麻木的样子,老伯历尽沧桑的脸上露出些许动容,临走前不忘劝导了一句:“有啥事过不去的,明天照旧得过。”
浓浓的尾气飘来,云安惜毫无血色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烦躁,转过身,向里走去。
脑袋里全部都是一个人的身影,声音……
原来她从未没有真正认识过封隋!
在她眼里,封隋是救命恩人,温柔可靠,值得信任。
可看到封隋真正的一面,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封隋是鹰眼的杀手,是站在比武台上与她搏斗的人,他们本该是敌人。
为何要相恋?
封隋一直用人设来欺骗自己,她想了一路,自己爱的究竟是封隋,还是他创造出来的人设?
云安惜连脸上的苦笑都没有办法维持,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她不得不停下来,双手捂住了脸,自己最厌恶欺骗,封隋明明知道。
走了几步,云安惜连续踩到几块石头,差点摔倒,疑惑的抬起头。
眼前一片废墟,似是被暴力拆除了一般,大块的墙面堆在一起如一座不可翻阅的巨山。
被压在砖头底下的向日葵让云安惜消去了困惑,她没有走错。
想起了老伯的话,这地方要重建了,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拆除,全部都变了。
就像封隋与她。
云安惜干笑了几声,蹲下了身,将压在向日葵上的砖头一块块的拿掉。
几日前,她费劲了心思向封隋求婚,特意将人带到这里。
如今看来全是笑话。
被封隋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步步的走入他的骗局,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
云安惜才拿了几块,双手就被染黑了,砖块经过了烈火的摧残,部分接触面还沾着黑灰。
“明明是你救了我,却反手捅我一刀。”云安惜眼睛干涩,将砖块发泄般的抛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砖头碎裂两半,引起一声惊恐的尖叫。
废墟堆旁探出一小脑袋,一小孩眨着乌黑的眼睛张望着,像是受惊的雏鸟般一动不动。
云安惜撞上了他的视线,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了抗议声,不由摸了上去,刚处理完事务就赶回基地,本想去找……算了。
她又饿又困,根本不知道去哪儿。
“小朋友,你们这里有没有宾馆,我想找个地方住下。”云安惜站起身子,就算被混蛋骗了感情,她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需要时间理清楚,不想满脑子都是封隋……
话还没有讲完,小孩子胆怯的后退了几步,慌张的转过身就逃。
云安惜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环视了下四周,她把小孩吓跑了?
矮小的身影移动的极快,一溜烟就隐入幽暗的夜色之中。
“小屁孩,你别跑!”云安惜着急的追了上去,一路上都是碎石,难走又硌脚,艰难的紧跟在小孩的身后。
可不能跟丢,她不想在旧墙块上将就一晚。
小孩子熟悉地形,在黑灯瞎火里跑的出奇的快,却比不上云安惜矫捷的身手,被一把抓住了衣服。
他一下子蔫了,耷拉着个脑袋呜咽起来:“我家的钱都被抢走了,不要抓我!”
云安惜体力不支,将孩子丢在地上,掐着腰问道:“别哭了,我又不是坏人,有长得这么好看的恶人吗?”
她凑过脸去,才看清的眼前面黄肌瘦的小孩,身形瘦小,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模样。
云安惜气色无比差,在夜色中透出几分颓废,小孩子咽了下口水,不禁点头:“是有点像。”
“这孩子,我现在没有心思与你计较。”云安惜叹了口气,未料到被居民楼被拆除后,竟然还有人留了下来,“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按说这破楼房被拆了,上面会补偿钱财的,你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她可熟悉这里了,曾被李兰与李默涵联手骗到此处,被关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
因为这里混乱不堪,常有作乱,就算她被杀了,也能栽赃给别人,想查清楚死因都难。
这几年不一样了,上面开始严查,所以云安惜才会放心的将封隋带过来。
云安惜一掌拍在额头上,烦躁的低咒了声:“怎么又想起他?”
小孩子逐渐卸去防备,低头玩着手指头:“是我害怕跑到这里的,要躲掉那些人的追捕,我们家的钱都被骗走了,没有地方可以去。”
云安惜听的一头雾水,困惑的蹙起眉,刚要开口时,一声惊人的木仓响声传来,扰乱了寂静的黑夜。
小孩子立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似的:“他们来了,好可怕!”
“别怕。”云安惜双臂环抱住小孩,望着被亮光照亮的方向,眼眸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