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惜凌厉的目光环视过四周,心里有了主意,单手拎起了老妇人的未僵硬的尸体走向墙边。
看着遍布的机关,她低头瞧了眼手中的尸体,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
封隋俊逸的脸上划过担忧,伸出手,靠着充斥着疼痛的嗓子喊出一声:“不可靠近。”
云安惜背着身,打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不慌不忙的将老妇人矮小的尸体举起来,用力的向墙壁上扔去。
“趴下!”
她也不想用尸体试探,可老妇人手段太恶心人,情势所逼。
神情疑惑的封隋看到她的举动时,顿时明白,从容不迫的躺在地上,这丫头还是如往常般机灵。
老妇人的尸体撞到墙壁后,顺着滑下来,动静极大,机关在这一刻被全部触及。
有毒气体,早已备好的暗器同时发出,戳到了密室内的另一面墙壁,唯有半靠在墙壁上的尸体被扎成了刺猬。
趴在冰冷地面上的云安惜打了个响指,没有猜错,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看来这间密室是按照老妇人的想法建造的。
看着干净没有落灰的地面,云安惜眼中划过亮光,老妇人身材矮小,心思缜密,绝不会没有设置出去的机关。
“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封隋用手帕捂住了嘴,可依旧咳到直不起身子,连呼吸都有几分不畅。
被打断思绪的云安惜走上前,担忧的轻拍着他的背,吃惊的摸了几下,猛地发现封隋消瘦了许多。
一想到在北邯市刚把封隋的身体养好,这才不到一个月又成了初见面时的病态模样。
这家伙就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吗?
“没事的。”封隋脸色白的吓人,不再用手帕捂嘴,将咳嗽尽数忍了下来。
他手中洁白的手帕上染上了清晰的血迹,让云安惜惊觉,想起被推到密室中的前一刻,紧张的问道:“你刚才为了救我,是不是吸入喷出的毒气了?”
若是一般人还好,可封隋医治后的嗓子是十分脆弱的。
要不然就不会咳血了。
万一封隋因为吸入毒气,将失而复得的声音再次丢掉可怎么办!
云安惜维持的心态在这一刻彻底崩掉,担忧的抚上封隋的脸,眼中充满了坚韧的光泽,不停的说着:“你不能再为我做出牺牲了,不行的,我们马上出去,派最权威的医师为你诊断。”
“你会没事的,一定的!”
她急着站起身,却被封隋拉住了,他清冽的眼眸中含着隐隐的笑意,说话时停停顿顿:“不要急,我对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有数。”
封隋吃力的站起身,美得不似凡人的俊颜上透着坚持,安抚着已经焦急如火的云安惜:“咳,只是略有不适而已。”
云安惜眼睛酸涩,深呼了一口气将不该有的情绪全部抹杀,特意蹲下,在特制的钢板墙上搜找着。
一分一秒过去,察觉到封隋逐渐无力,她眼眸冷了下去。
围着已经检查过十几遍的墙壁时,云安惜怀疑起之前的推测,可能这间密室不能出,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吧。
就要失去信心前,云安惜一拳捶在了重墙上,毛躁的踩着地板,像是察觉到什么,半蹲到了地上。
她用已经弄脏的手指摸着地板,又尝试着敲击着重墙,按在手下的地板突然可以活动了。
上下左右,在云安惜各种尝试下,重墙轰的慢慢上移,清新空气大肆用力,缓解了心头的焦躁。
“门开了。”她欣喜的转过头,见封隋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薄唇泛紫,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云安惜心头仿佛被重锤敲击过似的,赶忙跑过去,将封隋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小心搀扶着:“封隋,你醒一醒,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应一声行不行?”
“恩人!”
听到熟悉的称呼时,封隋掀起眼眸,艰难的配合着迈出脚步,声音像是从破风箱中发出般破碎:“好。”
云安惜松了口气,靠着自身强悍的体力,刻意的从造纸厂的隐蔽处向侧门赶去。
推开被强攻过后的小门,她放轻脚步,刚迈出一步还未发出一点声音,太阳穴就被木仓抵住:“别动!”
对方已经在门口潜伏已久,抓了个云安惜措手不及。
“好,我这还扛着人,都没力气了,正好歇一下。”她眼底涌出冷光,将靠在身上的封隋搂紧,不再乱动。
身侧的男人见一女人还带着伤员,放松了警惕,低头向对讲机大声汇报:“又发现两名可疑人员!”
吸入毒气而全身无力的封隋偷偷伸出手,戳了戳身侧的人,懒洋洋的掀起眼眸,邪光流转。
受到了点小伤就受制于人,是不可能的。
云安惜领会,狡黠的眨了下眼,在持木仓之人收起对讲机时,如猛虎般向他的脑袋袭去,将人抵在门上,对着后背脊椎捶去,那人瞬间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封隋早已在她动手前站稳,见对方已经失去意识,轻咳了几声:“够了,先走。”
云安惜点头,自然而然的按照之前的姿势搀扶着封隋,回过神后眼中充满惊诧。
她什么时候与封隋养成了如此默契,仿佛一举一动都在言语。
就算与李言合作时,他们也有过一段很长的磨合期,甚至还发出过摩擦。
可在封隋身上就全变了,是他太了解自己吗?
两人慢步穿过小树林,刚踏上柏油马路时,几辆军用越野车似乎发现了他们,如脱缰的野马般驶来。
云安惜神情惊愕,觉得这些车辆实在眼熟,等有了印象后低咒了一声:“该不会是他的人吧。”
看着越野车一点点靠近,封隋垂下眼眸,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要不然会给丫头带来麻烦的。
忽然,封隋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充满质疑,没有阻止腰间的小手,直到身上的战袍被脱下,像是要掩藏什么的丢在一处后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云安惜伸出手指,示意息声,还来不及解释,沉稳中含着几分欢喜的声音响起:“云将,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