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以宁的困扰并没有迟疑太久,因为第二天,她就在府上见到了昨晚的那个男人。
“小姐,怎么了?”
“嘘!”
元以宁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就飞快的拉着丫鬟小环躲进了假山后。
男人和他的父亲有说有笑的往花园里走着,离元以宁不过不过数米。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齐公子如此了得,前途必然无限!”
面对元士英的赞扬,男人谦恭一笑。
“元将军过奖了。”
“哪里哪里,老夫不过实事求是罢了!”
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元以宁确定对方不会发现自己后,才从假山后慢慢走出。
“小环,那个男人,你可认识?”
小环挠了挠头,“奴婢不知,小姐若是想知道,奴婢可以去打听打听。”
元以宁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小环离开后,元以宁本想直接回自己的小院子,但老天爷似乎偏偏要和她作对,居然让她遇上了元以乐和元以静。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四妹啊!”
“大姐姐,我可听说,四妹现在长本事了,都学会诬陷你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贱蹄子教的,你说呢?”
元以乐闻言,不屑地一笑,“诬陷我又有什么用?这府上有谁会信她说的话?”
元以静立即附和,“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二人一唱一和,狂妄地不可一世。
元以宁见了,只是微微冷笑。
“大姐姐二姐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也省得污了你们的眼。”
“站住!谁让你走了!”
元以乐的声音喊得足够大,十分不凑巧地将原本已经快要离开花园的元士英和那位齐公子给吸引了过来。
在见到那二人的身影时,元以宁的身子一僵,尽可能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元士英走了过来,脸色绝对不算好看。
元以乐和元以静对视一眼,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该如何解释此事。
“爹,方才四妹冲撞了大姐姐,所以大姐姐才会失了礼数!大姐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更何况四妹这已经是第二次不把大姐姐放在眼里了,这让我们如何能忍!”
果然,这两个蠢女人毫无疑问地将锅甩给了自己。
元以宁冷笑。
“元以宁!”元士英听了元以静的话,怒气顿时冲了上来,但顾忌到家丑不外扬,他还是忍了下来,“马上给我滚回去,从今天起不许出门一步!”
天知道元以宁听到自己被禁足的消息后心里有多开心!
她巴不得就在自己的小破院待着,谁也不用见!
就在元以宁面上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则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即冲回去时,那位一直未曾开过口的齐公子却突然笑了一声。
元士英错愕地望了过去。
“四小姐,在下可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轰!
就像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将元以宁劈了个透彻。
她缩在袖子里的手收成了拳,脸上却装出一副痴痴地模样。
“公子定是认错人了。”
该死的元以乐和元以静!要不是这俩倒霉玩意儿,自己至于被发现吗?
老天爷啊,她还想多活些日子!
“哦?那可能是在下看错了吧。”
男人微微勾唇。
“还不快滚!”
有了元士英的这一声怒吼,元以宁立即脚底抹油地跑了。
回到院子里,小环也已经带来了她打听到的消息。
“小姐,那位公子叫……叫齐楚珩。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还是文武全科状元!咱们大燕国从开国以来就这么一个全科状元!”
状元?
元以宁不禁微微眯眼。
如果他的身份只是状元这么简单,那为何会和她表哥大半夜地鬼鬼祟祟出现在乱葬岗的密道里?
“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去打听过这个人,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明白没?”
“啊?”小环不明所以。
元以宁给了她一个眼神,小环便乖乖点头。
深夜,元以宁久久不能入睡。
她总觉得今夜不会太平。
在等了不知多久后,她终于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动静。
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飞快出鞘,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匕首架在了刺客的脖子上。
不过在看清刺客的面貌后,元以宁愣住了。
他怎么会亲自来杀自己?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元以宁的匕首刚挥出去,齐楚珩反手就将她给摔了出去。
她翻身爬了起来,手中的匕首再度捅了过去,不过这一次,她非但没能刺中齐楚珩,反而还被抓住了手腕。
齐楚珩微微用力,元以宁的手便失去了力道,匕首落在了地上。
她恼怒地回头。
“四小姐好身手。”
虽然是一句夸奖的话,但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却只有无尽的寒意。
“你想做什么?”
齐楚珩不语,弯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匕首。
月光照在匕首的锋刃上,泛出一道寒光。
“你不是来杀我的。”
齐楚珩闻言,冷笑一声,随即,匕首抵住了元以宁的喉管。
元以宁心猛地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如果你是来杀我的,我根本没有机会拿出这把匕首。”
就凭齐楚珩的身手,要杀她易如反掌。
即便她的格斗术不差,但仅仅两招,就可以看出齐楚珩的身手有多变态,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曾经的大燕第一才女之女,确实不该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愚昧无知。”
对于齐楚珩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元以宁不置可否。
“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齐公子今夜造访,究竟所谓何事?”
话音落下,齐楚珩手中的匕首也被扔回了元以宁的手中。
他背对着元以宁,负手而立。
“后天宫宴,把这封信交给宋子叙。”
说罢,一只装着信笺的小木盒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元以宁看着小木盒,却并未伸手去接。
“你就不怕我把它交给别人?”
谁料齐楚珩竟是微微勾唇,“你不会,因为你不想死。”
元以宁眯眼,最终,她还是接过了那个木盒。
不过……
“你也知道我在府里的地位,更何况我现在被禁足了,别说宫宴,就连这座院子我都出不去。”
“与我何干?”
身影一闪,齐楚珩已经立定在窗边。
不过在离开前,他还留下了一句话。
“记住,宫宴上。”
话音落下,他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床上,元以宁内心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小木盒。
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若真是重要的信笺,他断然不会将它交给自己!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