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沧澜国的使臣抵达皇城,燕帝设宴款待,自然北聿的也要一起入宫。
两车人浩浩荡荡的从街黑人稀的官道上,徐徐前行,树上偶尔的虫鸣衬得夜色更加肃杀。
感觉到不对劲,一身锦衣的容声,肃穆的脸上满是戒备,示意车夫赶车尽快经过这个巷子,车夫抬眸,扬起马鞭,想快速冲过这段路。
天不随人愿,十几道黑色的身影从树梢,屋顶迎面而下,身形高悍,一看就是专人养的死士之类的杀手。
三皇子你不要下来,使臣纷纷停下,他们入宫不得带武器,身上只有短匕,围住容声和容靖的马车,但是他们也被包围了。
没有询问,亦无任何谈判,黑衣人厮杀过去,使臣和车夫及几个大燕的侍卫拼死抵抗,但是好似黑衣人并没有对大燕的侍卫下死手,重伤他们后,直接朝容声和容靖杀过来。
容声下车,纵使在危险中,体态也是从容不迫的优雅之资,眉宇之间充斥着凌厉,从北聿国到大燕,被追杀的情况刚刚稍缓,没想到今日再次被围剿。
容靖也跳下车,和容声相似的脸上,阴沉狠厉,眸光锁住黑衣人的一举一动,站到容声前,和使臣站在一起,悄无声息的把容声护到身后。
杀手没有犹豫,一窝蜂冲过去,使臣大多是文臣,三两下就全被打趴下,浑身血淋淋,反而是容靖和容声在保护他们,容声胳膊上也被兵刃划了几道,鲜血顺着胳膊留下来。
黑衣人头子目光看着容声身上的血,骤缩了一下,示意快动手,拿着刀就直面容声的心脏,已年迈的使臣眼捷身快挡在容声面前。
“岳大人。”容声惊得说不出话,伸出手接住因被刺穿身体而缓缓倒下的岳云,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句。
岳云嘴角吐着鲜血,抽搐着身体,颤抖的手想抬起来抓住荣声,却举不起来,他浑浊的眼睛看着容声,无力的说“三皇子,老臣怕是看不到你回北聿登上高位的一天了。”
容声看着嘴角一边淌血一边交代遗言的岳元,眼眶不由得湿了,握住岳元的手,对岳元保证道“岳大人,你撑住,我容声一定会带你回家”
岳云似是愉快的笑出声来,“三皇子,有你这一句,老臣已经可以死耳而瞑目,日后你登基不要忘了我”
岳元在容声面前缓缓闭上了眼睛,头颅无力的耷拉下来,容声知道他已经去了,放下岳大人的遗体,修长的身姿似是鬼魅,双眸迸发出浓浓的恨意,招式间夺过黑衣人的剑,凌厉的剑气,逼退了好几个黑衣人。
黑衣首领眼看打不过,挥手示意回退,刹时,黑衣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容声他们也没有追赶。
满地的残兵唉将,匆忙起来整顿,“公子,你没事吧。”负责送他们进宫的侍卫首领喘着粗气,急忙过来查看,要是质子在他护送途中死了,他全家的性命基本就断送了。
容声正想发难,凌厉的箭气,刺穿墙沿的空气,朝容声逼近,嗖一声,入肉三分,容声偏身躲了一下,但还是射中了他左肩。
“皇兄,容靖着急大喊。”
侍卫也打起精神,拿剑做防备状,又来了十个黑衣人,跟之前明显不是同一拨,侍卫经过一番打斗后已经精疲力尽,很快就死伤一般。
容靖护着受伤的容声,身上也挂了十几道彩,身上的华衣已被血渗透,当他们绝望时,齐楚衍驾着快马,带了几十个侍卫赶到。
黑衣人看到兵队已经尽早撤下,齐楚衍派了一部分人去追,剩下的人护送质子他们入宫。
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另派人快马加鞭通知皇上。
宴会取消,所有人在皇宫的偏殿里,气氛低沉,等着太医给受伤的人救治,特别是燕帝司徒晟,听闻太医说容声并未伤及要害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要是北聿质子死在大燕,那么少不了两国交战,大燕虽强大,但是东南方的沧澜国虎视眈眈,一旦投入兵力与北聿交战,沧澜国坐视不理的话还好,可司徒晟心知肚明,沧澜国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一旦腹背受敌,大燕还是要吃亏。
燕帝司徒晟命人,将沧澜国的使者安排进行宫,好生伺候和保护,剩下的精力他都在思索,这两批暗杀容三皇子的人是谁。
他召集了他的几个儿子,五皇子司徒瑜,二皇子司徒浩,七皇子司徒焱,十皇子司徒懿,十一皇子司徒瑾, 和齐楚衍,左相云镇虎,元士英,还有安平侯司徒建安。
几个心思各异的人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燕帝,一言不发,生怕多说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引来皇帝的猜忌。
只有站在右下侧的齐楚衍,肃穆的脸,毫无表情,环视一周众人,内心冷笑,眼观眼鼻关心,淡然独立,皇上此时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齐楚衍了,齐楚衍刚在京城立足,无家族后盾,无诸侯官家衣裙关系,故得皇帝重用,燕帝想把司徒晟培养成自个儿的心腹,替他清除一些他怀疑的人。
也想让他世代守护大燕未来的君王。
燕帝眸光一顿,看向左下角的司徒焱,他刚大婚,成家立业安天下,他倒想看看他这个儿子有无长进,“焱儿,你说说什么人会对容声在大燕下手?。”
司徒焱心里转了千百回,早就做好被皇上提问的准备,“父皇,儿臣以为,凶徒在大燕动手,最有可能是想引起两国争端,那么最大的得益者是凶手的可能性也更大。”
燕帝眯着眼,顺着下巴的胡子,满意的点头,这个想法很是理所当然,但是他登基为弟多年而不倒,自是不会只想到这么表浅。
心里暗咄,这个儿子多年了还未有长进,还未达到有储君的风范,所以他把目光指向他的嫡子十皇子司徒懿,“懿儿,你呢,又有何想法?” 司徒懿抬头看了司徒焱一看,眼里有深深的嘲讽,双手抱拳向燕帝行礼道“父皇,儿臣以为,有可能是北聿国的人自导自演或是自相残杀,然后嫁祸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