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几个字，让温妍的心凉的透彻。
“姐…为什么！”
温婉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机械而冰冷地说道：“你欠我的太多了，就用你的命来补偿吧！”
“错的不是我！你明明知道的！”
以她对姐姐的了解，姐姐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什么，短短几年时间，他们的亲情就分崩离析，只剩下了仇恨？
甚至，姐姐让李万峰来结束她性命的时候，语气都能这样平静。
“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那是盛昀知的错！你不能这么对我，爸妈看到你变成这样，如何安心？”
“别跟我提父母，你不配！”
耳光狠狠抽过来，温妍只觉得一阵耳鸣，头晕目眩。
“李万峰，把那孩子拖到车里，然后就动手吧！结束之后，把温妍扔到河里，做得干净一点。”
温妍匍匐在地上，悲伤和愤怒让她浑身颤抖。
她难以置信，那个曾经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姐姐，竟然能冷冰冰的说出这样一段话——吩咐那个恶魔丈夫做得干净一点。
“为什么…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温婉，你醒一醒啊！你是被谁蛊惑的？是谁指使你的？是为了钱吗？不可能，我不相信！”
温妍一字一句地质问，终于将温婉的精神防线击溃。
温婉转过身，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在了温妍的手上。
“你一定要问我原因是吗？一定要让我回想最痛苦的事是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你都忘记了吗？你还有脸问我？”
手部传来剧痛，温妍忍不住发出了尖叫。
“温妍，是你逼死了程伽南，他自杀了！是因为你！”
温婉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五年前你没死，为什么车祸烧焦的尸体也不是你，为什么程伽南引爆燃气自杀的时候，你不在他的身边怕陪着他一起死？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死，那些无辜的人都可以被你连累，而你却活得好好的！你知道程伽南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什么叫失去最后的光吗？我恨你！”
温婉用尽全力踩着温妍的手背，直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痛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窒息感。
温妍当然知道失去最后的光是什么滋味。
因为，她的世界早已暗无天日。
程伽南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最后的光呢？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程伽南的命。
程伽南死后，她甚至不敢去想这件事，她无数次地逃避，提着最后一口气、咬紧牙关来到粤城，为的就是带走女儿。
如果不是还想着女儿，她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程伽南死了！因为你！”
温婉再一次提醒了她这个冷冰冰的事实。
这是她不愿去提及和想起的噩梦…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守护程伽南，却没想到，何见梁会将不堪的她捧到了程伽南的面前，毁掉了他心里最后一片净土。
“姐…我也不想伽南哥出事，我的难过，不比你少…”
“不要再说了！”温婉宣判般说道：“动手吧！”
下一秒，念念被李万峰硬生生地从怀中夺去。
温婉接过孩子，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一辆白色轿车走去。
温妍忍着剧痛爬起来，喊道：“还我孩子，姐，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把念念带走！你要做什么，她也是你的亲人啊！”
温妍想要冲过去，换来的却是李万峰的殴打。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她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耳边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她的女儿就这样被温婉带走了……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
李万峰用力将温妍从地上拖了起来，看着鼻青脸肿的女人，露出了一丝冷笑。
“盛总悬赏100个亿找女儿，这些钱，很快就会到我女儿的手上，我女儿这辈子衣食无忧，也能享受享受大小姐的风光了！一切还得谢谢你这个姨妈呀！走好，不送！”
下一秒，温妍听到了利刃出鞘的声音，尖锐的匕首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温妍颤抖着，露出了一丝苦笑。
“念念是无辜的…我死以后…请你转告我姐，一定要守护我的…女儿……”
利刃穿破肚子，温妍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就在第二刀即将扎过来的时候，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盛总，在那里！”
李万峰气急败坏地扔掉匕首，骂道：“这么快就找过来了，真是晦气，不过，你也活不成了。”
李万峰用力一踹，温妍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翻滚起来。
砰的一声，她落入了冰冷的水中。
伤口的剧痛，周身的麻木以及精神的痛苦，让她放弃了抵抗。
就这样结束吧。
这就是盛昀知带给她的一切。
这就是她被盛昀知亲手摧毁的一生。
盛昀知，不会让她的生命中有任何的希望和光。
就在她缓缓下沉的过程中，忽然有人跳入水中，将她向上托举。
“总裁，您不用亲自动手的，危险啊！”
雪松味道就在鼻息徘徊，温妍却只觉得冰冷入骨——盛昀知，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温妍的身体被几个男人拖到了一辆迈巴赫轿车上。
盛昀知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子。
“洛晴，你竟然还没死！我女儿呢，告诉我，你把我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温妍用最后的力气抓住男人的衬衫，喊道：“一定要找到念念！是李万峰带走了她！”
“还在演戏！明明是你带走了念念！你还买了船票，想要让我永远见不到女儿？”
一张带血的船票展现在温妍面前。
温妍看着盛昀知那燃烧着仇恨的眼睛，濒死的绝望席卷了一切。
她缓缓伸出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昀知哥，你说过，会永远相信我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她拼尽全力，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仇恨的血痕。
身体失去了所有温度，温妍渐渐陷入了昏迷。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了宋秘书的提醒：“总裁，洛晴流了很多血，要不要送医院？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
“我要的，就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