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微微凸出小腹,像是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划过了心脏——温妍怀着他的孩子,是他的。
程伽南说她的所有选择都是母性使然,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吹完了头发,温妍乖乖吃掉了他做出来的所有食物。
“好吃。”温妍搂住了盛昀知的胳膊:“等以后我真的嫁给你,你也要做给我吃,好不好?”
盛昀知看着她无邪的眼睛,没有回答。
夜半,粤城忽然下起的大雨。
滚滚雷声从天空传来,闪电映在窗户上,有些骇人。
盛昀知正睡得迷糊,忽然感觉有人开了卧室的门,正要去摸台灯开关,一个软软香甜的身体已经钻进了他的怀里。
“昀知哥……我怕。”
温妍颤抖着,紧紧搂着他。
盛昀知的手臂被她撞疼了,却没出声,身体僵了僵,缓缓伸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昀知哥,我可不是不矜持,我是真的怕,刚才闪电好像都要劈到我床上了……这屋里又只有你一个活人,我抱一会儿应该没事吧?”
“抱就抱,但……你能不能……”
盛昀知挪动了一下身体,温妍却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贴上来。
“别这么近……我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了……”温妍的眼珠转了一下:“其实我想了一下,虽然爸爸管得严,但是我们好歹有婚约……昀知哥,你要是很想亲我的话……”
此时的温妍,完全是少女的心性,她喜欢盛昀知,很喜欢很喜欢。
又因为有婚约,便比平时更多了几分野心。
“我可以让你亲一下,就一下。”
闪电一闪而过,明亮的光线映在温妍的脸上,她的眸子,像星星。
之前的她,永远在反抗,乞求,挣扎。
偶尔她主动一两次,也都是带着目的的,不是要钱,就是为了其他的男人。
此刻,看着怀中因为失忆而对他毫无防备的女人,盛昀知的心浮浮沉沉,一片斑驳。
温妍这一夜睡得很香甜,而盛昀知则一夜无眠,一直到天都亮了,才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盛昀知正沉睡时,听到了温妍清脆的声音。
“昀知哥,你可是要考托福的人,怎么还睡懒觉啊,起来了!”
温妍穿着盛昀知的白衬衫,叫他起床。
“你别穿我衣服。”
“我的衣服洗了,我又没别的衣服……”
“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
盛昀知冷声警告,温妍却甜甜一笑,靠近他的耳朵,像小猫似的说道:“有多正常?”
“温妍!”
盛昀知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单手搂住温妍的纤腰,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个强烈的吻落了下来,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空气。
“昀知哥……你手臂还有伤……“
“不耽误……”
盛昀知轻车熟路地去扯她的衣服,忽然,听到了温妍的哭声。
“你竟然真的要欺负我……爸爸说不可以谈恋爱!”
盛昀知强行压下了呼啸的念头,快速下床,往外走去。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冲撞。
他对温妍做什么都合情合理,她反正也从不自尊自爱,他为什么要出来……
正想回卧室去,温妍却穿得严严实实,走了出来。
“你欺负我,我要离家出走。”
温妍瞪了盛昀知一眼,满脸理直气壮。
“温妍,待在这里。”
“我偏不,我要挥霍给你我的钱,去买衣服。”
“你刚刚出院……”
“放心,伽南哥给我的药,我都带在身上了!说是治疗什么应激障碍?”
那些药,不是治疗应激障碍的,而是程伽南一心想要的试验药——在温妍昏迷的两天中,终于审批入关。
程伽南再次重申,这些药是用来补充营养的,温妍的身体不适合孕育,必须要吃这两种药才能保证顺利挺到生产。
“温妍,我跟你一起。”盛昀知说着就去抓外套。
“昀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粘人?”盛昀知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形容词,是形容他的?
一个愣怔间,温妍快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开门出去了。
脸颊上的温度,久久没有散去。
……
看着外面的街道,温妍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世界,看起来有些陌生,好像——车多了很多,高楼大厦也多了很多。
“爸妈和姐姐也真是的,出国旅游不带我,害得我被车撞成脑震荡,昀知哥为了救我都受伤了……手机也没了,我得回家拿点物资补充一下。”
温妍说着,拦了一辆出租车。
“枫景雅墅,6号。”
“枫景雅墅?小姐,你确定要去那里吗?”
“对啊,怎么?”
“没事没事。”
出租车一路疾驰到了郊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建筑工地——这里的别墅,正在被拆除。
“这是怎么回事?”
温妍看着那一片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建筑,感觉头疼得厉害。
“小姐,我刚才就问你是不是确定来这儿,我还以为你到建筑工地办事呢。这里三年前就被盛世集团投资重建了,别墅全部拆除,说是要造一个公园……”
“盛世集团?三年前?”
头疼的感觉更明显了,温妍揉着太阳穴,跌跌撞撞地往马路上走。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她的家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废墟?
盛世集团是开发商,那么,盛昀知一定清楚这件事,可他刚刚还和自己在一起,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温妍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心痛的感觉,混乱的记忆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摇摇晃晃地在街道上走,在路过枫景雅墅门口的垃圾箱时,和一个拾荒的女人撞在了一起。
垃圾散落一地,女人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我弄脏你了吧?”
熟悉到极致的声音,让温妍浑身打了一个颤。
温妍迷迷糊糊地看着那个女人,视线慢慢聚焦。
然后,她看到了女人脸上的震惊和恐惧。
“姐?”
温妍痛苦地捂住头,脑子仿佛要炸开。
她拼命摇头想要让自己醒过来——她认为自己正在做一场噩梦。
她是温氏药业的二小姐,是粤城第一名媛,她的家怎么会成为废墟?
而她的姐姐,温婉,是温氏药业的继承人,毕业于国际名校,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她怎么会变成捡垃圾的女人?
“姐……姐!”
温妍朝着拾荒的女人伸出手,想要求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噩梦。
女人却忽然转身,一瘸一拐地仓皇逃走。
“姐,姐!等等我!”
温妍追了两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