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由于强烈的刺激，盛昀知的后脑传来剧烈的疼痛，下一秒，他的眸子里闪过了阴冷和陌生的暴戾。
他一把将林梦蝶拖拽起来，像是托一件行李似的，一路走到保姆车旁，将她塞了进去。
“昀知，别这样对我，别打我，我是一个女人，你怎么可以打女人呢？”
“你是一个女人的前提是，你得是人！现在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堆长得像人的烂杂碎。”
“昀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为了你生下一个儿子啊……”
林梦蝶蜷缩成一团，脸上满是眼泪，她无助地望向盛昀知身后的沈谪，用嘴型发出乞求。
她怎么都没想到，盛昀知的怒气不是发泄到温妍身上，而是发泄到她的身上，引火烧身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总裁，别脏了您的手，您带着保镖呢，让他们收拾她不就行了？”
沈谪的建议传入耳朵，盛昀知缓缓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你在看我的笑话是吧？是不是觉得，我和温妍彻底完了，你还有机会？”
盛昀知眼中燃烧着火焰，忽然一把揪过沈谪，将他推进了车里。
“你不是想向我表忠心吗？就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对待这样的女人！你不是觊觎我的温妍吗？现在温妍已经要嫁给程伽南了，你还要为他守身如玉吗？”
盛昀知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此时他只想惩罚所有人，所有背叛或者可能背叛他的人。
除了惩罚，他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释然。
“盛总，你什么意思？你让我跟她？”
沈谪的眼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盛昀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随即爆发了一阵绝望的笑声。
“一切毁灭吧……温妍，没有了你，我对这个世界，无法友好……”
他不想理会车上会发生什么，无论发生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后脑的钝痛提醒着他，现在的他，正处于分裂的边缘，他痛苦地捂着头上了迈巴赫。
“马上带我去玛利亚医院！”
……
迈巴赫在街道上急速飞驰，盛昀知在到达的目的地的一刻，甩开众人冲进了一个VIP诊疗室。
他像是疯了一样，在柜子中翻找着，最终找到了一盒重重加锁的药品。
那里面有注射器和透明的液体。
“我需要药，我需要药！”
“不，滚开，滚开！不要碰我。你根本就不该存在，走开！”
盛昀知在恍惚之中，看到了一个护士的身影。
那个人的脸是模糊的，但空气中有着浓郁的雪松味道。
他分不清那是自己，还是真的存在一个护士。
终于，他放弃了抵抗，微凉的药液进他的静脉。
一瞬间，所有的痛苦终结了，头脑也瞬间清醒过来。
“温妍，你不可能背叛我的，念念是我的女儿，她一定是我的女儿！”
盛昀知昏迷了一个多小时才醒了过来。
在确认自己的情绪进入稳定状态后，他走出VIP诊疗室，随口叫了一个护士，问了程伽南所在的病房位置。
他要去找温妍，他很清楚，现在温妍一定就在程伽南的身旁，或者，他们三个人已经筹谋着要离开粤城。
虽然他很确定念念就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一定要听温妍亲口说一句。
不就是一份亲子鉴定吗？
无所谓的，任何的证据都抵不过温妍的一句话。
只要告诉他念念是他的，他一定会百分百相信，不会再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盛昀知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程伽南的病房外，果然，他看到了在一张小床上熟睡的女儿，还有正在给程伽南喂粥的温妍。
“里面有监听设备吗？”盛昀知一开口，立刻有一个护士凑了过来，小声说道：“盛总，按照您的吩咐，早都提前装好了，这是收听器。”
盛昀知就这样隔着窗户站着，一边观察着如老夫老妻般亲密互动的两人，一边将耳返戴在了耳朵上。
里面立刻传来了温妍和程伽南的对话。
“小妍，你也累了，早点睡吧，距离我们离开粤城只剩下最后30天了，你一定要调整好身体状态…”
“嗯，我和盛昀知都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只需要过了冷静期就可以去领证……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好好的。”
“小妍，我希望你拿到证件的当天，我们就领取结婚证…好吗？”
盛昀知听到这句话，猛地攥紧了拳头。
难道程伽南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如果不是有冷静期拦着，是不是现在，温妍已经是程太太了？
“好，我答应你。”
温妍的回答更让盛昀知心碎——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一直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他们会成为一家人。
那么，自己是什么，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精神分裂、多重人格的疯子。
他不配做温妍的丈夫，也不配做念念的父亲，只配一个人孤独终老，最后带着满心的疮痍孤独的死去，连一个惦记他的人都没有。
盛昀知感觉身体失去了力气，他靠在门上，目光无法从温妍的身影上离开。
为什么，曾经那么爱他的女孩，他却再也无法拥有了呢？
“小妍，我真的很高兴，等我们正式领了结婚证，就是一家人了，趁着念念还小，希望有一天能听到她叫我爸爸，我这个愿望，是不是听起来很贪心？”
程伽南握住了温妍的手，脸上带着苦涩而悲凉的笑。
温妍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伽南哥，你一点都不贪心，念念，本来就是你的女儿啊…总有一天，她会叫你爸爸的，我们会成为一个幸福的家庭。”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盛昀知感到一阵耳鸣，头脑也瞬间成为空白。
此时，脑子里像是有一台复读机，不断的重复着温妍那句话。
“念念本来就是你的女儿，念念本来就是你的女儿！”
“她会叫你爸爸的，我们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怎么可能……不！”
盛昀知无声地嘶吼着，他不顾一切地冲到这里来，等的就是温妍的一句话。
可是他的问题还是没有说出口，温妍就把答案残忍的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如果念念是程伽南的女儿，那他算什么？他这么多年的爱和付出，难道都一文不值吗？
“温妍，你不能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