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盛昀知笑了出来，推开程伽南，冷冷说道：“程伽南，爱要分值得不值得，洛晴这样的女人，值得你爱吗？而且，我碰过的女人，你……都不觉得别扭？”
盛昀知特意将“我碰过”三个字加了重音，温妍知道，他是要故意羞辱程伽南，让程伽南恶心她。
“不，我不别扭。”程伽南眼神坚定，搂过温妍的肩膀：“倒是你，让我有些同情。”
“同情？”
“对，就是同情，盛昀知，你是不是觉得，你拥有了一切？可是，你早就没有了爱的能力。”
盛昀知的脸色骤然一暗，眼神里的危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爱的能力？他没有吗？
他一直很爱女儿，如果温妍没死的话，他也会很爱温妍的。
他会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弥补以前做过的错事，他会好好珍惜她……
程伽南的质问，忽然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然而，这怀疑只有短暂的一瞬，在看到程伽南搂着女人的样子时，他眼里的危险回来了。
“程伽南，作为朋友，我对你的提示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你不肯听从我的建议远离洛晴，那么，我也只能让你眼睁睁看着她执行情人和私人医生的义务。”
“情人？”
温妍对这个称呼十分反感，质问道：“谁是你的情人，你不要胡言乱语。”
“如果你不是我的情人，为什么要花我的钱买车买奢侈品？一共五百六十万零三千六百块，这是什么钱？”
温妍感觉自己的脸颊迅速升温，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萦绕心头。
这是他欠她的，所以她刷卡的时候只觉得畅快，却没想到，这么快，妲己的身份就被他识破。
而作为洛晴，她哪有什么理由花盛昀知的钱？
他的钱和他的双手一样肮脏，她本是不屑的！
是为了报复也好，是为了伪装也好，她终究是用掉了他的钱，给了他一个把柄。
“五百多万，也值得你提起？我帮她还。”程伽南的轻描淡写，让温妍的心里更是酸楚——这个不争抢不好胜的男人，正在为了她努力改变自己。
“你想帮她还，可我不同意。程伽南，我提醒你别不自量力，难道你忘了，程爷爷以前是怎么哀求我放你一马的。”
程伽南的脸色骤然一变，而温妍的心中更是一阵刺痛——时隔五年，盛昀知仍然是怎么冷血无情，他还是要用程伽南的前途威胁她就范。
而她，又如何能对程家弃之不顾？
“别对他动手，念念睡了，我们走吧。”温妍妥协——她只能妥协，因为她知道，盛昀知已经牢牢掌握了她的软肋。
盛昀知挑衅般地望向程伽南。
“看到了吗？你留不住她，所以，还爱吗？她会和我在隔壁过夜，明天……你还爱得下去吗？”
盛昀知拉过温妍的手腕，一边抱着女儿，一边将她向外拖去。
“你放开她！”
程伽南冲过来，将温妍扯到自己的身后，低声说道：“别吓到孩子，你抱着念念……盛昀知，别连累孩子。”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程伽南是什么意思，盛昀知当然听懂了。
他将念念递给了温妍。
“护着孩子，别让她听到不该听的。”
“你们要干嘛？”
温妍看着已经睡着的女儿，心里难过极了——女儿的心理障碍愈发明显，她并不是真的想睡觉，而是一旦发现危险，就会用睡眠的方式逃避。
而盛昀知这个父亲却什么都不懂，女儿今晚脱离了盛家别墅那个可怕的环境，本来精神状态很好，甚至露出了笑脸，可他却偏偏要闯进来，破坏掉所有的美好和安静！
下一秒，程伽南已经冲向了盛昀知，两个人厮打起来，无声却又凶狠。
温妍想要阻止，可抱着孩子她又不能近前。
盛昀知很快就控制住了程伽南，捏着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拳头，低沉道：“还想打吗？你打不过我，从小到大都是。”
程伽南这只手被控制，动弹不得，便直接用受伤的手去打盛昀知。
盛昀知也不躲闪，仿佛知道受伤的他攻击力不大，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此时为了那个下贱的女人，竟然发了疯，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鲜血渗出来，程伽南的眼底红了，这样的程伽南，是盛昀知所不熟悉的。
盛昀知推开他，后退了一步。
“你受了伤，我不为难你。”
“盛昀知，别碰她，我爱她！”
盛昀知微微挑眉：“你爱她？”
他反问，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对，我爱她，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朋友，不要提醒我什么，我不需要你的提醒！我只想守护她……”
盛昀知难以置信地观察着程伽南的每一个微表情——程伽南对洛晴，竟然动了真心。
他突然就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程伽南就这么爱上了别人，好像，沉浸在失去温妍痛苦里的人，只剩下了他一个了。
盛昀知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失落。
“伽南哥，你的手……”
回过头，他看到了女人担心的眼神，她拿过医药箱，为程伽南重新处理伤口，女儿被她放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
他像是闯入了一个甜蜜家庭的怪物。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为了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爱的能力吗？
盛昀知推门出去，进入隔壁的房子，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爱的能力有什么用？他已经没有了值得爱的人。
他忽然有些羡慕程伽南——他能义无反顾地再次爱上一个人，这难道不是一种幸运？
上臂传来刺痛，盛昀知咬着牙，自己去拿了药箱，费力地处理伤口——他的私人医生已经忘记了，他在那场车祸中，为了保护她，受了很重的伤。
她或许只关心程伽南吧？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个用手段勾引的金主？
没关系，他不在乎，他可以为自己疗伤，他的心也早就刀枪不入，不会难过……
昏昏沉沉地在沙发上睡着，直到上臂的痛感唤醒了他。
“你干什么……”盛昀知躲开，怒视着温妍。
“你的伤口已经溃烂，你这几天都没有去过医院吗？”温妍一边为他消毒，一边问道。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温妍当然不想管他，看到他的伤口，心里也丝毫没有波澜。
但是，为了程伽南，她不想和盛昀知继续剑拔弩张。
“想讨好我？”盛昀知的面孔忽然逼近，说道：“洛晴，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你和程伽南，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