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再也不想克制自己的感情了。
曾经过错的，她要夺回来。
植物人的这段时间，她的脑子是清醒的，她理解了，自己的确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把感情寄托到了李万峰的身上。
可是，她慢慢清醒之后，心里最清晰的名字，仍然是程伽南。
“伽南，我真的好爱你。”
温婉终于感受到了那梦寐以求的触感。
虽然程伽南是昏迷的，对此一无所知，但这样的亲近足以慰藉她干枯的心灵。
她亲吻着，不顾一切的亲吻，然后紧紧的抱着程伽南，哭出了声音。
“为什么你不能爱我呢？如果你当初爱的是我，结局是不是不一样了？”
温婉渐渐停止了哭泣，眼神变得冰冷无情。
她下床走到沙发前，冷冷地盯着温妍。
“如果你死了，一切是不是就结束了？妹妹，你不是很爱姐姐吗？你不是觉得对我有亏欠吗？那就把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温婉像是被心魔蛊惑一般，把温妍从沙发上拖到了地上，她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咬着牙，一路拖行，最终，把她拖到了二楼尽头的一个小型厨房。
这是保姆用来做保姆餐的地方，空间狭小，连窗户都没有，不开抽油烟机的时候，这里就是密封的。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犯的错太多了，姐姐没有办法再承受了。”
温婉将温妍的身体塞进了房间，拿起剪刀，将燃气管子直接剪开，打开阀门，燃起的味道立刻散发出来。
她后退两步，将门关死了。
用不了10分钟，温妍就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没有痛苦，没有外伤，神不知鬼不觉。
“妹妹，这是多好的死亡方式啊，你很快就可以去陪爸爸妈妈了，他们一定很想你。”
温婉牵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转过身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远离犯罪现场。
“姐！救救我！姐姐！”
温婉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她竟然幻听了。
那种药可以让人陷入深度昏迷，温妍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醒来的。
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可耳边又传来了温妍叫姐姐的声音。
这一次，那声音变得稚嫩，转过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温妍，两三岁的样子。正踩着不算稳的步伐，扑向她。
“姐姐，抱抱！亲亲…”
她们之间不过差了两岁，可从小，父母就告诉她，她是姐姐，应该照顾和守护妹妹。
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做的。
温妍曾经是她眼中的骄傲，自己不擅长的艺术领域——乐器、舞蹈，温妍总是一点就会。
温妍继承了母亲的音乐才华和母亲的嗓音，性格单纯可爱顽皮，总是能给这沉闷的家庭带来笑声。
她比自己更早地情窦初开，十二三岁的时候，就确定了要嫁给盛昀知的目标。
“姐姐，我们长大以后还会像现在这么好吗？如果你有好东西，你会分给我吗？”
温婉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妹妹那张稚嫩而单纯的脸。
“那如果你有好东西，你会分给姐姐吗？”
“我不会！”
“嗯？”
“我说，我不会分给你，我会直接全部都给你！姐姐，怎么样，我大方吧？就算我们长大了，也别计算彼此好不好？我们永远都要像现在一样亲密。”
温婉的身体颤抖着，脑海中闪过无数温妍曾经的样子。
她艰难地撑着栏杆，身体才没有倒下去。
“妍妍！”温婉终于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冲到了厨房门口，将门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燃气气味，她发疯一般，将温妍拖了出来，拼命地摇晃她。
“妍妍，你醒醒，我只有你了，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温妍在这剧烈的摇晃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姐。你怎么了？”
温婉看着温妍的眼睛，再也没有说一个字，站起身默默下了楼，把自己锁在了楼下的一个保姆房内。
温妍站起来，一阵头重脚轻，接着，闻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她马上冲进厨房，将燃气阀关闭了，做了通风处理之后，她心有余悸都站在门外。
她已经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姐姐要杀她，正如程伽南所说，姐姐对她已经有了杀心。
但转念，心中又涌动着别样的情绪——到最后一刻，姐姐还是选择了放弃，这证明，姐姐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只要有感情，总有一天她们会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
接下来的几天，温妍都没有提起过那一晚的事情。
她照常的工作生活，照顾一家四口的起居，而温婉也再没有闹过，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平静。
就在程伽南准备再次出发去南美的时候，一封请柬送到了程伽南的手中。
看着那精致的做工，程伽南已经猜到了主人是谁。
打开请柬，上面简单的写着时间地点，一个大写的艺术体S，就算是这请柬的落款了。
这是盛家发出的请柬，而请柬的内容是——盛昀知要结婚了。
程伽南拄着拐杖走进厨房。
“小妍，有一条关于盛昀知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温妍停下切菜的手，转身望着他，不置可否。
“这个消息很有意思。”程伽南把邀请函递给了温妍，说道：“他不肯跟你离婚，在法律层间，你们仍然是合法夫妻，可他已经准备大张旗鼓的办婚礼了。”
温妍看着那熟悉的请柬，有些哭笑不得——这请柬曾经他们订婚的时候用过的，没想到盛昀知还挺节俭的。
“他结婚那是好事啊，只要他公开承认娶了别人，我就可以以重婚罪的罪名起诉他，法院一定会支持我，强制解除我们的婚姻关系，是他主动再婚的，他再怎么找媒体都没有用了…这全当是他想开了吧。”
温妍笑了笑，继而又感到奇怪。
“伽南哥，他为什么会给你发请柬？”
“这不是发给我的，你没看到吗？请柬的收件方，是盛家的一个长辈，这是有人故意把请柬送错了地址。”
“故意，送错？”
“那个人一定不是想让我们见证盛昀知的幸福，他的目的，或许是为了给你留下一个离婚的理由，一次反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