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仍然穿着红衣，戴着帽子口罩，他走出来，直接扑在了温妍的身上，紧紧地搂着她。
温妍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而那种程伽南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
“伽南哥，我带你走，我照顾你。”
温妍扶着程伽南，一步步离开医院，让他坐在汽车后座，开车在粤城的街道上行驶。
最终，他们来到了知云洲。
温妍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选择了知云洲作为程伽南的藏身之处——或许，潜意识里，是她觉得这里安全吧。
温妍打开房门，说道：“伽南哥，你记得吗？你曾经也住在这个小区……我和盛昀知就住在你的隔壁的这个房间。”
话音刚落，她忽然听到了程伽南痛苦的闷哼声。
“不要提那个名字……”
“什么？”
温妍还没反应过来，程伽南拉着她进去，关上了门，气势汹汹地扑向她，将她按在墙上。
“这里没有盛昀知，只有你和我，以后，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那种陌生的气息又一次散发出来，温妍忍不住打了个一寒噤。
“伽南哥，你变了……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
温妍颤抖着手，想要扯掉他遮蔽面容的口罩，可双手却被他抓住。
“小妍，你不能看到我的脸……永远都不可以……我想吃你做的茴香面了。”
温妍分辨不出这句话的情绪，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程伽南三番两次为了她舍弃性命，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他。
温妍将程伽南身上的红色外套脱掉，扶着他躺在沙发上，然后走进了厨房。
她熟练地做了一碗茴香面，端过去的时候，发现程伽南已经睡着了。
温妍掀开他的腹部，看到了缝合到一半的伤口，而他的腿上也捆着厚厚的纱布。
他的呼吸渐渐均匀，看得出来，他疲于奔命了很久，此时已是精疲力尽。
温妍的手缓缓上移，一点一点接近口罩。
她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咚咚声。
她想知道那个一直困扰她的答案——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程伽南？
一直以来她都坚信，只有程伽南会为她不顾一切，可她又不相信，程伽南会说出那样的话——你是我的，你只可以是我一个人的！
“伽南哥，如果真的是你，我答应你，无论你的脸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温妍的手摸到口罩边沿，忽然，手腕被狠狠抓住。
下一秒，程伽南暴力地将温妍压在身下，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
“小妍，你不够听话，我说过，你不可以看到我的脸……”
温妍试图挣扎，可根本不是程伽南的对手。
“我只是想确认你到底是谁……程伽南，你不是一个懦夫，你可以让我看到你的脸的，就算是毁掉了，就算变得面目全非，只要你是程伽南……”
“啊！”
男人发出了野兽的嘶吼，那声音里是无尽的痛苦与压抑。
“小妍，你是我的！我早就该让这件事成为事实，而不是一等再等！”
双手被禁锢在头顶，衣服被撕碎，男人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俯身撕咬她的身体。
温妍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程伽南，那个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不肯伤害的程伽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这样的行为，侵犯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更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信任。
“伽南哥，放开我，我是小妍妹妹，你疯了吗？不……不要！”
温妍拼命挣扎，可微弱的力气根本抵抗不了，她甚至在这暴力之中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
好像，那些曾经被折磨的噩梦又一次重演了。
而更残酷的是，男主角换了人，成了程伽南——那个她想要信任一辈子守护一辈子的人……
温妍的眼睛渐渐模糊，声音嘶哑地一遍遍重复着：“伽南哥……放开我……”
她的身体被剧烈的痛感攻占，意识愈发模糊，甚至，她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身上男人的动作她感觉不到，脑海里浮现出一棵巨大的圣诞树。
穿着红色夹克衫的程伽南笑得温柔阳光。
“小妍妹妹，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穿红色的衣服……你确定，这很适合我吗？”
“当然了，昀知哥想要，我还不给他呢！”
温妍神气地看向盛昀知——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那件红色夹克衫。
“小妍，为什么你给我的礼物，永远是白衬衫？”
盛昀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发出了这个疑问。
那天的温妍并没有回到这个问题，只是嘻嘻哈哈地打岔过去了。
但后来她和姐姐温婉聊天的时候，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因为在意，才会小心翼翼，因为她爱盛昀知，所以，才会担心他生气或者反感……
可她没有想过，自己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的爱，最后会变成一场永无止境的折磨……
……
温妍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完全崩塌，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她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那个给予她所有希望和温暖的人，再掠夺了一切之后，离开了。
这是她还债的方式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用这样的代价去偿还……
手机的铃声响起，温妍却没有一点力气。
三声之后，手机自动接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温小姐，我是布莱恩医院的护士，盛念初小朋友想要见你，还有，骨髓捐献者送来了祝贺患者康复的花篮和礼物……”
紧接着，传来了念念天真无邪的声音。
“妈妈，你快来陪我玩啊，我真的好想你啊，还有，那个大天使给我送来了一双红舞鞋，我好喜欢啊！你快来看。”
“红舞鞋……”
温妍感觉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凌乱的身体。
她努力逼迫自己忘记发生的一切，现在，她只有一个身份——念念的母亲。
温妍整理好自己来到了布莱恩医院，女儿的状态看起来很好，这让她千疮百孔的心感受到了一丝安慰。
“妈妈，大天使刚才来看我了，我就知道，天使会偷偷来看我的！”
“什么？”温妍愣了一下，护士指着窗口说道：“人刚走没多久，坐着轮椅还没出院子呢。”
温妍冲到窗户边，果然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那人特意穿了玩偶的衣服，显然是为了逗念念开心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