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说完就抱着女儿准备离开。
宋秘书虚弱地喊道:“温小姐,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铲除我?是谁要夺走盛家的大权吗?”
“是谁重要吗?这是盛昀知欠下的债,他本就该还。”
“那个郑希儿就是林梦蝶!她的野心不止于此!”
这个猜测,温妍早就料想到了,只是,听到这样斩钉截铁的答案,心里还是微微一颤。
“这不是挺好的吗?她曾经是盛昀知即将娶进门的女人,她死了,盛昀知不惜用整个温家陪葬,将我推入深渊,让我挫骨扬灰,现在,他们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温妍说完这句,眼睛微微有些酸涩。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悲伤来自何处。
就好像身处一片虚无,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
她紧紧抱住念念,感受着念念小小身体里的温暖。
只要女儿在身边,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在乎。
“温小姐,你才是盛先生最爱的人,你不能任由他忘记你,林梦蝶野心勃勃,她先除掉我,就是为了以后能掌控整个盛家,而总裁也被她控制在了掌心!一步步成为她的傀儡!”
温妍越走越远,宋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字一句地传入她的耳朵。
原来盛昀知有一天也会被人控制在掌心?
是不是他也能体会自己当初在劫难逃的感觉了呢?
而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她要的只是安稳的生活而已…
等念念长大,自己也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她会回去清算,不为别的,只为给文曼青的牺牲一个交代。
除此之外,她对盛家已没有任何执念,盛家对她来说,就像是街边一个包装华丽的垃圾,看起来再怎么冠冕堂皇,也只是垃圾而已。
…
经过两天的休整,宋希桓的精神渐渐恢复正常,已经可以自如地下床活动了。
本以为治疗康复的费用他无力承担,问过护士才知道,温妍已经替他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
温妍还留下了一张字条——给他介绍了一份在华人餐厅打工的工作。
虽然不是什么高级工作,但至少能让他维持温饱,有活下去的能力。
看着字条上的字迹,宋希桓泪如雨下。
锦上添花的人太多,而雪中送炭的人太少。
按理说,他这个被林梦蝶弄死的秘书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可温妍还是愿意帮他,不算计得失,也无关未来。
……
几天后,温妍给女儿找到了疗养院附近的一家幼儿园。
女儿早就盼着能和同龄人玩耍,为此异常兴奋。
看着女儿渐渐接受新生活,不再询问盛昀知的情况,温妍也心情平复,来到疗养院上班。
她的主要工作是为老人们做理疗。
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华人老人在等着她。
老人头发全白,目光浑浊,浑身僵硬,一看就知道,他长期处于高度的精神折磨中。
陪他来的白人护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每个月都要犯病几次,之前的医生会给他打一些镇定剂,他就能安静几天,你也赶紧给他打两针。”
温妍亲自领受过镇定剂的滋味,也很清楚这种东西的副作用,所以,她对待病人很少使用。
更何况,这个老人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只是嘴喃喃地说着什么。
“我来处理吧。”
温妍示意护工离开,关上门,用中文问道:“叔叔,如果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岂料,老人忽然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口中大喊着一个名字,但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含混,温妍无从分辨他喊的是谁。
“叔叔,你镇定点。”温妍用一种按摩手法安抚了他的情绪,期间,老人一直没松开她,最后,直接将她的手背贴在脸上,继续念着那个名字,眼神如痴如醉,同时透露出浓浓的悲伤。
这种悲伤温妍感同身受——之前自己跟女儿分开,也会处于疯疯癫癫的状态,她知道,老人这不是犯病,而是太难过,走不出失去的困境。
温妍为老人做了身体检查,给他开了合适的药,将他送回了房间。
护工找到温妍,语气强硬。
“承担他所有费用的人说过,他只需要留一口气就行,你不需要给他进行所谓的治疗。”
“我是医生,治好病人是我的职责。”
“不,在这家疗养院。听从家属的安排才是你的职责。”
“家属?真正的家属会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康复?”
“管好你自己!”
护工给了温妍一个警告的眼神,便扬长而去。
直觉告诉温妍,老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她特意去档案室查了资料,可只查到了一个名字——文森特·Z。
第二天是休息日,疗养院来电,说文森特点名要她去理疗,温妍为了保住工作,只好带着女儿一起去。
文森特一见到念念,瞬间发狂,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念念。
温妍下意识地将他推开,把念念护在怀中。
“文森特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如果你再这样发疯的话,我只能用镇定剂了。”
“女儿!”文森特大喊着——这是温妍第一次听到他清晰地说出两个字。
看来,昨天的用药起到了一定作用。
文森特的情绪渐渐平复,不再动手,只是低声哭起来。
念念从温妍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说道:“妈妈,这个爷爷好可怜,我去安慰他吧。”
“你不害怕吗?”
“当天使就要胆子大呀!”
念念微笑着走过去,轻拍着文森特的后背,文森特则激动地再次抱住了她。
当日,温妍给文森特做了脑电波检查,发现他因为长期用药不当,记忆错乱,智商只有十岁左右。
为了治好文森特,她跟医院里的一个华人老中医学了针灸疗法。
因为天赋异禀,加上对身体构造有超乎寻常的了解,一天时间,她就可以准确找到穴位。
之后,她把所学用到文森特身上,通过针灸的刺激,文森特能说的话越来越多,但始终都围绕着几个词:女儿,家,以及骗子。
这一日,温妍又为文森特做理疗,白人护工在门外冷眼看着,同时,拨通了号码。
“小姐,原本已经糊涂的老先生,因为一个爱管闲事的医生,现在,正处于康复期……”
对面的声音冷漠而绝情:“本来想留他一口气的,看来,现在是留不得了,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