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谦的眼中瞬间闪过怒意，却又不敢发泄出来，垂着头低声道：“盛总，温妍这样的女人，您何必要……”
“我的事情，轮得到你来过问？”
“不，不是的……”
下一秒，齐子谦的前襟被拎了起来。
“管好你的嘴和下面的玩意，否则，我让你连狗都当不成。”
“是，是盛总……”
温妍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些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靠在盛昀知的身上，脑子开始盘算一件事——盛昀知在粤城只手遮天，没有人可以对抗盛家的权威，齐子谦是如此，程伽南也是如此，包括程润钦，几辈子积累的家业，只需要盛昀知动动手指，就会毁于一旦。
所以，盛昀知下的命令，程润钦一定不会反对。
“温妍，跟我走。”
盛昀知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温妍之前听到这样的话，每次的反应都是反抗和拒绝，可今天，她没有，她乖顺地靠在盛昀知的身上，任凭他搂着自己的肩膀，一路走出了粉色之心。
门口，停着盛昀知的悍马。
温妍下意识地向后座走去，手腕却被盛昀知拉住。
“坐在前面。”
温妍和他对视了一秒，垂下眼眸。
“盛总，我是什么身份我很清楚，副驾驶的位置，还是留给你的未婚妻吧。”
盛昀知将温妍壁咚在车门上，阴影笼罩之下，他的声音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沙哑。
“所以，你是什么身份？”
“一个……舞女。”
“既然是舞女，就好好听话。”
盛昀知拉开车门，将温妍塞到了副驾驶上。
他上了车，俯身过来，给温妍系安全带。
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又瞬间远离。
鼻子里，还停留着他身上的雪松味道。
车子发动，导航的目的地是知云洲，温妍望向窗外，竟觉得窗外无边的黑暗不那么可怕了。
“你希望我怎么处置齐子谦？”
清冷的声线，以及投射过来的眼神，都是温妍熟悉的。
处置齐子谦？温妍没想过。
但是，这个问题，再次印证了她心里的盘算——在这座城市里，盛昀知是可以主宰一切的。
他想要让程家覆灭，那么，程家就毫无招架之力。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一句话，就可以把程家的掌权人变成程伽南。
一旦程伽南成为程家的新主人，试验药的事情，程润钦就阻止不了。
而盛昀知神通广大，自然有办法让这条渠道转为合法……
“想不出来？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废掉齐子谦，让他做不成男人，一个，是废掉齐家，让他成为一个穷光蛋，你选吧。”
盛昀知完全不知道温妍心中的盘算，想的，还是怎么惩治齐子谦那个卑鄙小人。
他的脑海里，始终忘不掉，温妍跪在地上祈求的样子。
齐子谦明明知道温妍和他有关系，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随便吧。”
温妍的回答，让盛昀知愣怔了一下——她竟然同意自己帮她报复。
他以为，她会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被谁侮辱都不需要你来管！”
可是，她没有。
盛昀知的嘴角缓缓上扬，像是，得到了某种褒奖。
汽车停在了知云洲门口。
盛昀知瞥了一眼8栋顶层亮着灯的窗户，冷声道：“那个人在家，你要去找他么？”
温妍很累，当然很想去文曼青家休息，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挑衅盛昀知的时候——他莫名地，讨厌她去隔壁过夜。
今天的她，要听话，要讨得盛昀知的欢心——因为，自己最后不得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盛昀知的身上。
如果，盛昀知肯帮助她，她能重新拿到试验药，那么，她就可以不做化疗，肚子里的孩子，就有出生的希望……
在四面楚歌的此刻，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这让她觉得很讽刺——她想要乞求的人，竟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更讽刺的是，这个人，下令杀死那个孩子……
“盛总想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温妍的回答，让盛昀知更加意外——她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自己刚才救了她？
温妍向来忘恩负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良心了？
走进公寓，温妍径自朝着浴室走去。
“盛总，我去洗个澡，我身上的味道，会脏了这里。”
很快，浴室的方向传来流水声，盛昀知坐在沙发上，看着门上昏黄的光线，扯了扯领带。
今天的温妍，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去粉色之心找她，本来是想问她和程伽南拥抱的事情。
虽然他已经决定和温妍划清界限，可看到那张照片，看到她满脸的眼泪，还是鬼使神差地去找了她。
此刻，更是鬼使神差地，将她带到了这里。
甚至，期待着能发生什么。
十几分钟后，浴室的门打开了。
温妍穿着一件盛昀知的睡衣走出来，她和他的身高差距较大，所以，只是穿上衣，就可以遮到膝盖。
温妍的头发湿漉漉地，站在门口，瓷白的脸上染着红晕。
“盛总，吹风机坏了，请问，家里只有这一个吹风机吗？”
一边说着，一边有水滴顺着长发滴落下来，浸湿了她面前的地板。
盛昀知的眼底，一下子就红了，他起身，阔步走过去，一把将温妍拥入怀中。
唇摸索着，找到了她的，吻住。
另一只手，夺走了她手里坏掉的吹风机，随意地扔向远处。
“盛总……”
“别叫我盛总……原来你叫我什么，不记得了吗？”
温妍心脏一紧——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违心道：“昀知哥……”
盛昀知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裹紧了她的身体，便向卧室走去。
“不，昀知哥！”
“你还想拒绝我？温妍，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我……我给你做点吃的吧，好吗？”
温妍被盛昀知压在床上，毫无反抗的能力，被宽大睡衣包裹着的身体，软软的，像是一团棉花。
“你饿了？”
“我一天没吃饭。”
盛昀知忍住了所有的不耐，缓缓点了点头。
温妍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去了厨房。
盛昀知脱掉外套，在沙发上等着，就像是，一个在等妻子做饭的丈夫。
厨房亮了灯，温妍瘦弱的背影在里面忙碌着，他扯开了领带，于黑暗中观察这她的一举一动。
光线打在她的肩头，形成特别温柔的光晕，那一节纤细雪白的小腿，挑动着他的神经。
盛昀知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难得的平静，让疲倦席卷而来。
忽然，瓷器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怎么了！”
他快步冲进厨房，温妍倒在地上，手臂被碎掉的盘子划出血，血液是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