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了女儿放学的时候了，不知道她回家看不到自己，会不会难过？
但是，只要还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一辆保时捷跑车忽然停在了她的身边。
车窗摇下，温妍发出了一声惊呼。
“文……曼青！”
“上车说！”
温妍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跑车开始了飞奔。
文曼青用余光看了她一眼，感慨道：“虽然之前你发过照片给我，可见到真人才觉得惊艳，洛医生，别来无恙啊。”
温妍的情绪还没好，低沉道：“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啊，做了一次声带手术，唱歌是没问题，但和你差远了，说到底，我成了一线歌手，是借你的光。”
文曼青的性格比较爽朗，加上现在境遇不错，比之前更开朗了一些。
她不屑于说肉麻的话，这已经是她表达感谢的极限了。
温妍点点头：“你也一直在帮我，咱们扯平了。”
这五年，温妍做手术、整容和生活的费用，都是文曼青给的，文曼青总说，这些钱就算是她嗓子的“版权费”。
当年，她假死出国，程伽南让她斩断和国内一切人的联系，可温妍却主动联系了文曼青——这算得上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和文曼青通话的时候，文曼青哭得像个孩子，一直含混地喊着：“你没死，太好了……”
要说友谊有多深厚，倒也没有，只是，两个女人因为一个林梦蝶，有了深刻的信任和纠葛，又揣着对方最大的秘密，就可以安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温妍，你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被赶出盛家了。”温妍坦白地说道。
“不意外，盛昀知那铜墙铁壁，没那么容易攻克。”
温妍点点头，忽然发现车子开到了金街，心里咯噔了一下。
“别紧张，现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表演了，整条金街都是我的。”
跑车停下，文曼青带着温妍走进了曾经的粉色之心。
里面的陈列已经完全变了样，更像一个很文艺的清吧，台上人表演，台下观众会安静地听。
没有狂热暴露的舞蹈，也没有疯狂撒钞票的男人们，好像，那些温妍总是会想起来的场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
“今天客人不多，唱一首？”
温妍摇了摇头，她今天心情很不好，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唱一首吧，就当做是为了我，我都好久没听到你唱歌了……”文曼青竟然拉着温妍撒娇。
“可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这还不容易？”
文曼青去了一趟吧台，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半张脸的面具过来。
“知道你洛医生身份贵重，怕崩了神医盖世的人设，喏，戴上这个，就说你是我。”
温妍拿她没办法，想着或许暂时跳脱一下阴郁的情绪也好，便答应了。
再次登上舞台，她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舒缓的音乐响起，温妍唱起了文曼青专辑里的一首歌《轮回》，清澈的嗓音一出来，现场立刻安静了。
一团聚光灯下，温妍像是一个神秘的女神，不是用嗓子炫技，而是在用灵魂诉说着故事。
她的嗓音，比五年前更有质感，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苍凉。
境由心生——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趴在地上乞求盛昀知怜悯的温妍了。
一曲唱罢，一阵掌声由远及近。
温妍望向台下，目光一顿。
何见梁正在为她鼓掌，五年不见，他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温妍并不想和何见梁打交道，转身直接去了后台，摘下面具交给了文曼青。
“说好了，是替你，我可不出这风头。”
文曼青刚接过面具，何见梁便追到了后台，温妍赶紧躲到了幕布后面。
“刚才唱歌的，是谁？”
“老板，我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吗？”文曼青拦住了他。
“你的声音早就大不如前，不可能重新达到巅峰。”
他推开文曼青，哗啦一下扯开了幕布，上下打量温妍。
眼前的女人，美得耀眼，就算他身在娱乐圈，此刻眼中也难掩惊艳。
“我只是随便来这里客串一下，我该走了。”
温妍的厌恶地看了一眼何见梁，内心反感——这几年，他为了捧苏柔霜下了血本，一个十八线小演员，愣是能上某卫视最火的亲子真人秀。
苏柔霜拥有的一切，都是他“报答”来的。
如果说苏柔霜是罪魁祸首，那何见梁，就是苏柔霜最趁手的武器——而且，这瞎子还把刀扎在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上。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
“我想签你。”何见梁抓住了温妍的胳膊，却被温妍一下甩开了。
“抱歉，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打算做明星。”
“开个价吧，我不还价。”
何见梁再次挡住了温妍的去路，脸上的自信和盛昀知有的一拼，好像在说：你一定会答应的。
温妍顿住脚步，打量了何见梁一眼——不还价？很好。
“曼青姐，作个证，这位先生说，多少钱他都愿意签我。”
“我说的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见梁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想要的声音，绝对不想放弃。
“最近我确实遇到点麻烦，你要签我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价格有点贵。”
“我说了，我不还价。”
“不多，两个亿。”温妍说完，歪头看着何见梁。
发现他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轻笑一声，“曼青姐，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温妍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何见梁脸色骤然一沉。
……
走出粉色之心，温妍的手机震动起来。
“洛医生。”助理的语气带着几分喜悦：“黑客X说，盛家别墅的监控数据已经全部恢复了。”
“速度很快。”温妍感觉心里轻松了一点，只希望盛昀知能长点脑子，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挂了电话，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海湾酒店。
何见梁从酒吧走出来，目送出租车开走，助理阿诚凑上前听命。
“阿诚，查一下，刚才唱歌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底细。”
“是，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