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四目相对，更像是一种博弈。
按理说，小孩子怎么胜得过大人？
只是，厉灏轩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他的心机，普通十个成年人也不一定比得上一半。
儿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和自己像个七八分，厉霆夜看着，一阵恍惚，心也软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儿子护着妈妈没错。
弯下身，厉霆夜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试图和解。
“儿子，至少给爸爸一点时间，嗯？”
不过，寻常的敷衍怎么可能骗得过聪明绝顶的小天才厉灏轩？
他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马虎过去。
挡掉他爸爸的手，厉灏轩淡声：“爸爸，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
“交换？”直起身体，厉霆夜眸子眯起，打量着儿子，“什么交换？”
厉灏轩迈步走向自己的床头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曾经给他爸爸看过的那条，小七送的项链。
项链安然躺在他小小的手心里，他仰起脸，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爸爸。
厉霆夜当即脸色一变，“轩轩。”
叫他名字的时候，口气带了点深沉。
厉灏轩合上手掌，往前走了两步，“爸爸，这个东西，我给你看过，你还记得吧？”
“所以呢？”
“这件事，你还需要我的配合，不是吗？”
“轩轩。”剑眉紧蹙，厉霆夜再次弯下身，这次是捏住了他的小肩膀，“这件事不是儿戏，你该懂得轻重。”
厉灏轩笑了下，歪着脑袋，“我当然知道。”
“那你……”
“只是跟这件事比起来，我妈妈的心意更重要。”
“……”
厉霆夜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一时间，他哭笑不得。
谁能告诉他，和天才儿子过招竟然是这么费脑子的事情。
“好吧。”
终于妥协，厉霆夜淡声，“你想怎么样？”
“项链里面的秘密很重要，我知道。我会继续配合，不会让事情功亏一篑。作为交换，我要爸爸你去跟奶奶说，我妈妈就是你选定的妻子，除了她，你不会再和别人结婚。”
厉霆夜：“！”
笑了下，厉灏轩耸耸肩，“爸爸，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很难办吗？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办吧。”
“轩轩，关于这件事……”
“爸爸，你要知道，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足够久了。”
奶奶在背后做的那些，他爸爸配合的那些，他全部都知道，看在眼里。
一开始没有出来阻止，是因为他妈妈。
妈妈不懂感情，对他爸爸也没有特别的情感。
既然这样，他们是不是真正在一起，或者是不是长久，并没有多大关系。
等到时机合适，他成长到可以真正的保护他妈妈，他可以随时带着妈妈离开。
但现在，显然情况发生了改变。
妈妈喜欢上了爸爸。
那么，爸爸就必须留在妈妈的身边。
这是他规定的。
看起来，这次儿子的态度非常坚决，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他也知道，儿子说得出做得到。
如果真的把这个小家伙惹怒，他真不知道会为了保护他妈妈做出什么事。
忌惮一个5岁的奶娃娃，很可笑。
但这个奶娃娃换成他厉霆夜的儿子，那么非但不可笑，还真的值得考虑。
“爸爸，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哦。”厉灏轩眯着眼睛笑起来，看起来那么可爱。
这明明就是个小萌新，却又实打实的是个小恶魔。
低笑一声，厉霆夜伸手刮了下儿子的鼻尖，“好。”
“一言为定？”厉灏轩眼睛一亮。
厉霆夜点头。
呼出一口气，厉灏轩朝厉霆夜伸出双手。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他也该好好的表现。
厉霆夜微微一怔，随即将儿子抱了起来。
厉灏轩搂住他爸爸的脖颈，难得笑的那么甜丝丝的。
这谁看了，能不喜欢？
……
从儿子房间出来，厉霆夜回到自己卧室。
一进去，黄恩恩就马上从床上跳下，朝他冲过来。
“厉霆夜！”
投入他的怀抱，黄恩恩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仰起脸，“厉霆夜，你回来了！”
厉霆夜低头看着黄恩恩那张笑意晏晏的小脸，又想起跟儿子的交换条件，不知道怎么，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逆反心理。
轻轻推开黄恩恩，他“嗯”了一声，迈步往里走。
黄恩恩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小脸上满满的疑问。
回过头，她盯着他的背影。
他怎么了？
舔了下嘴唇，黄恩恩跟上来。
厉霆夜扔掉领带，脱掉外套，坐在床上，解开袖扣和衬衫衣扣。
黄恩恩过来，在他面前蹲下。
“干什么？”厉霆夜失笑，拉她的手臂，“起来，你蹲这儿干什么？”
黄恩恩仰着脸，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特别和蔼可亲的问他：“厉霆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欺负，他？
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他捏住黄恩恩的下颌，“你这个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你觉得，会有人敢欺负我吗？”
黄恩恩撇嘴，咕哝一句：“那可不一定。”
“你说什么？”
“啊？”眨巴眼睛，黄恩恩摇头，“没，没什么。”
她站起身，在他身边坐下来。
这样安静乖巧的样子，还真有那么一点可爱，惹人心疼。
忍了忍，他没忍住，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黄恩恩配合着，这样都不生气，还笑眯眯的。
自从告白后，她对他几乎就没什么脾气了。
现在厉霆夜是完全相信，黄恩恩是真的喜欢自己了。
叹口气，他伸手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别多想。我只是太累了。”
黄恩恩马上搂住他的后背，拍了拍，“你很累么？”
“嗯。”
“那我给你按摩？”
“嗯——嗯？”
“来！”
被黄恩恩按在床上，脸朝下，厉霆夜全身都僵硬。
黄恩恩小手落在他背上，轻缓的捏着。
还真舒服。
厉霆夜慢慢不再紧绷，而是试着放松。
后背按摩的差不多了，她转换成跪坐在他身侧，给他按摩腿。
但是……
一个翻身，厉霆夜在黄恩恩的轻呼声中。
“厉霆夜？”她疑惑叫他。
厉霆夜呼吸急促，凝视她干净的眼，“你不知道有的地方不能随便碰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