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恩恩睡了一觉，只是睡得不是很踏实。
她做梦了。
梦到很多以前的事情，和厉霆夜，和许依然，都有。
还梦到了那天撞见厉霆夜和许依然在床上的时候……
忽然睁开眼睛，她醒了。
因为是无声无息醒来的，所以当黄恩恩转头的时候，就发现厉霆夜握着自己的手，睡在旁边。
他就那样窝在椅子里，上半身趴在床边，大长腿弯曲着，看着就很难受。
明明旁边有沙发，虽然还是放不开他的长腿，但肯定比这样好受点。
可他没有过去。
就在这里，握着她的手。
黄恩恩看着厉霆夜的睡颜，很久很久。
她也不知道看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
或许，什么都没想吧。
突然，厉霆夜的睫毛动了动，好像是要醒了。
黄恩恩觉得自己或许应该闭上眼睛装睡之类，但还没等她真的去做，就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柔柔的看着她，她也安静的看着他。
许久，厉霆夜坐直，活动了一下腿。
黄恩恩看他眼角抽搐了一下，问：“怎么了？腿麻了吗？”
厉霆夜点点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
“好了。”
他活动好回来，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没什么胃口，黄恩恩本来要摇头的，可是突然想起来。
他一直跟她在一起，她没吃东西，他也没吃。
他的胃……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黄恩恩开口：“随便都可以。”
她愿意吃东西，厉霆夜很高兴的样子。
“好，我马上去买。”
黄恩恩看着他转身出去，自己也起来了。
去洗了个脸，她打开门出去，去看许依然。
正好医生也过来查看，就和她说了两句。
“许老爷子在哪间病房？您知道吗？”
“这边。”
医生身边的护士说道，“我带你过去吧。”
“好，谢谢。”
黄恩恩跟着护士过去，在病房门口，护士说，“就是这间，你进去吧，我先去忙了。”
“好，谢谢你。”
护士走后，黄恩恩敲敲门。
里面，佣人过来开门，看见她，恭敬道：“黄小姐。”
听到佣人说话，许老爷子看过来，“进来吧。”
黄恩恩进去，在床边站定，“许爷爷，您还好吗？”
许老爷子指着椅子说，“坐吧。我就那样，一把老骨头了。你去看过依然了吗？”
“嗯，看过了。医生说，依然会没事的。”
许老爷子闻言，眼底就涌现了泪花。
“丫头命苦，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许爷爷。”
黄恩恩想了想，伸手握住许老爷子的手。
“您放心，依然肯定会没事的。”
“好，好。你能赶回来，就说明你和依然是真的要好。”许老爷子说着，顿了下，“依然和霆夜的事，你知道了？”
一怔，黄恩恩垂下眼睛，“我，我很抱歉。”
“这和你没关系。”许老爷子叹息，“是我当初一意孤行，非要逼着霆夜和依然。这些年，他们两个都不好过。但是恩恩丫头，你能理解吗，我只有依然一个宝贝在身边。”
黄恩恩没说话。
理解什么的，她实在说不出口。
幸好，这个问题也不是非要回答才行。
许老爷子又说：“依然出事以后，我想了很多。如果她能好起来，我会劝她放下霆夜。”
“依然，依然会没事的。”
“嗯，好，你是个好孩子。”
许老爷子也需要休息，黄恩恩没有待很久。
从许老爷子病房出来，她往回走。
刚走过拐角，就看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靠近。
“厉……”
她刚张嘴就被人抱住。
厉霆夜微微气喘，声音在她耳边，“你乱跑什么！手机也没带！”
哦，她忘记带手机了。
黄恩恩想起来了。
他找她了吗？
“我肯定就在医院里，还能去哪儿？”
厉霆夜放开她，看着她过来的方向，明白了。
“你去看许老爷子了？”
“嗯。”
“他怎么样？”
“还好吧。”
厉霆夜没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以后不许乱跑，必须带上手机，知道吗？”
说着，他顿了下，补充：“我不喜欢找不到你的感觉。”
愣了一下，黄恩恩看着他。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和一点点侧脸。
他的侧脸明明棱角分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丝柔和在里面。
……
厉霆夜真的买了好多吃的，看样子全部都是她喜欢的，他都买来了。
献宝一样摆出来，摆满了桌子，他递给她筷子，“快吃。”
黄恩恩接过来，对他说：“你也吃。你什么都没吃，胃不疼？”
听到她关心自己，厉霆夜的嘴角向上，“不疼。”
“哦。”
她不再说话，低头吃东西。
厉霆夜看着她慢慢吃东西的样子，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吃，也满了，心是满的。
感觉心满了，胃好像也满了。
“你别这样看我。”黄恩恩抬起头，“我不舒服，没法吃了。”
“好。”厉霆夜笑了笑，也开始动筷子。
一开始黄恩恩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要吃东西也是希望他吃一点。
但是吃着吃着，就吃了很多。
感觉有点撑到了，她停下来。
这一停下，才发现自己真的吃了很多东西。
厉霆夜抽出纸巾给她，笑着问：“要不要下去走走？”
是啊，吃了这么多，不消食真的不行了。
晚上还是有点凉，厉霆夜脱掉外套罩住黄恩恩。
“我不冷。”黄恩恩本来想要推开，但是厉霆夜按着她的肩膀，“披着，当心感冒。”
他们就在医院下面的花园溜达，这个时间，病人很少，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他们从这边走到那边，再从那边往回走。
一开始是并肩，后来厉霆夜过来抓黄恩恩的手。
她挣脱几次挣脱不开，只能随他了。
厉霆夜心情很好，握着她的那只手更是暖暖的。
其实这样被握着，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黄恩恩发现，自己也是贪恋这一刻的。
“厉霆夜。”
“嗯？”
她突然叫他。
厉霆夜站住，看着她，“怎么了？”
黄恩恩抿唇。
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想叫他一声呢？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啊。
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很美，让她一时晃了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