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门框上，黄恩恩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
最近有那么几次吧，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因为心脏会疼。
脑袋出了问题就算了，如果再得了心脏病，她就真的不要活了。
好一会儿，那种揪心的感觉才慢慢的散去。
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她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是要干什么了。
“妈妈？”
身后，厉灏轩的声音响起。
黄恩恩回头，对儿子一笑。
厉灏轩却在那笑容里面看出来勉强，联想到刚才，他问：“我看见爸爸了。他回来了。”
“哦，他回来换衣服吧。”
黄恩恩指着卧室床上，厉霆夜换下来的衣服。
厉灏轩点点头，走近了些，拉住黄恩恩的手，“妈妈，你跟爸爸说什么了吗？”
那些难过的，让人伤心的话，她不想说给轩轩听。
“没有，没有说什么。”蹲下，黄恩恩抱住厉灏轩的腰身，撒娇的蹭了蹭儿子，“轩轩，你什么时候长大啊？”
“嗯？”
“等你长大了，胸膛就比现在还要宽，还要结实了。”
厉灏轩微笑，摸摸她的脸告诉她，“妈妈，我虽然现在胸膛还不够宽，不够结实，但是我也可以保护你。”
“嗯嗯。”
这一点，黄恩恩深信不疑。
看他妈妈似乎心情欠佳，厉灏轩想了想，说：“妈妈，不如我们出去转转？”
“出去？轩轩你今天又不去学校吗？”
“嗯，等下跟老师请个假就好了。”
“可是你这样好吗？”
“没关系。”厉灏轩耸耸肩，很轻松的语气：“反正现在学的那些东西我早都知道了。”
对他来说，现在学习的东西太过小儿科了。
只是虽然小儿科，但同学什么还算有趣，他也就勉勉强强接受了。
“那我们出去转转。”
黄恩恩马上高兴起来，“我们去哪儿？”
眼神一闪，厉灏轩笑着说：“顾叔叔不是说，让我们有空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吗？”
“你说我们今天去吗？”
“嗯哼。”
“可是我们不是昨天才和顾缺玩滑板。今天又去找他呀？”
“昨天玩了滑板，今天去参观他工作的地方，这两件事不冲突啊。”
儿子向来说话有道理，黄恩恩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欣然应允。
于是，他们给顾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去了顾氏。
……
顾缺下来接他们，一身桃粉色的西装，别人穿肯定俗，但他穿着却骚气的好看。
嘴角勾勒浅笑，顾缺做了个请的动作，“欢迎欢迎。”
黄恩恩牵着厉灏轩跟着他，一起去了他的总裁办。
跟厉霆夜的黑白灰装修风格截然不同，顾缺的总裁办色彩鲜明不说，靠窗的地方还隔着一架室内高尔夫机器。
黄恩恩一进去就被吸引住了，顾缺教了她怎么玩，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随便捣腾去。
给厉灏轩拿了一瓶果汁，顾缺坐在沙发上，一腿抬起搭在另一腿上，笑意晏晏，“我没想到你真的跟你妈妈来了。”
厉灏轩坐的笔直，身姿和厉霆夜很像。
双手握着果汁，他说：“正好今天有空，我和妈妈出来转转，顺便就过来了。顾叔叔，不会打扰你吧？”
“不会。”顾缺挑眉，“我最近很闲。”
“顾叔叔刚赢了我爸爸，所以最近很放松吗？”
眼睛眯起，顾缺听了厉灏轩的话，笑了起来，“轩轩，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真的只有5岁？”
厉灏轩挑挑眉，那个样子，又是像极了厉霆夜。
顾缺轻咳一声，眨巴眼睛，“所以，我赢了你爸爸这件事，让你觉得不高兴了吗？”
厉灏轩耸耸肩，“为什么要不高兴。能力不够，输不是正常的吗？”
“能力不够啊。”顾缺敛眸低语，“要是被你爸爸听到你这样说他，他估计会气个半死吧？”
顿了下，顾缺身体前倾，凝着厉灏轩，“轩轩，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厉灏轩淡定自若，点头道：“好啊，顾叔叔你说。”
顾缺眨眨眼，“这个秘密就是，叔叔虽然看着脾气很好，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叔叔很会伪装的。”
闻言，厉灏轩表情不变，真真的处变不惊。
不愧是厉霆夜的儿子，顾缺再一次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若是换了别的小鬼，要么会被他吓哭，要么就是根本一脸懵。
但他很确定，眼前这个5岁的小鬼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跟一个5岁的小鬼这样说话，顾缺某一瞬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但相比过分，他更讨厌被人利用。
这小鬼摆明利用自己啊。
“顾叔叔。”
“嗯？”
“你生气的事，自己不是也一直在做吗？”
“！”
一怔，顾缺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小鬼是在反讽自己接近黄恩恩，想要利用黄恩恩打击厉霆夜的这件事吧。
“我爸爸最近表现的不太好，我不太高兴他。顾叔叔就当我闹个小脾气吧。”
厉灏轩说着，露出一个小孩子撒娇的表情来。
顾缺表示，招架不住啊。
本来他就长得好看，再这么萌的话，还让人怎么活？
这就没几个大人可以抵挡的住这样的软萌小正太吧？
就算知道，小正太其实是小恶魔本魔。
“所以，你把你妈妈向我推？”
顾缺挑了挑眉，“说真的，小鬼，我看我们两个挺合拍的。不如来真的怎么样？”
“来真的？顾叔叔真要做我爸爸？”
“怎么样？”
“唔，不怎么样。”
“为什么？”
厉灏轩摊摊手，“血缘这个事，到底是个牵绊。没有我爸爸，就没有我。他再过分，我给他点教训也就算了。”
“哈哈哈。”顾缺被逗笑，直接仰倒在沙发上。
他真的同情厉霆夜，真的。
有这样的儿子，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真不好说。
“你们在说什么？”
黄恩恩被顾缺的笑声引过来注意。
从高尔夫机器上下来，她朝两人走来，“你们在说什么？很有意思的事吗？我也想听。”
顾缺拉着黄恩恩坐在身边，温柔笑着，“我跟轩轩在说，等下带你们去吃大餐。”
“吃大餐？”黄恩恩眼神一亮，欣喜雀跃：“好啊，好啊。”
顾缺凝着她，眼底是融化冰雪的暖意潺潺。
对面，厉灏轩看着，将这反应收入眼底。
大人的感情虽然大多数时候总不诚实，但又会在某些细枝末节上暴露。
是利用还是陷入，他们自己真的看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