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人生？推开新世界的大门？”
李栋梁觉得无法 理解，继续问道：“四皇子认为，如今的世界是陈旧的？”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赵楷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过从某种角度而言，如今的世界的确陈旧迂腐，需要从某个方面进行改变，在我看来，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改变，从根本上与过去割裂。”
听到陈旧迂腐这样的评价，三位大人各自有不同的反应。
魏风鹰身为一名武将，对此的兴趣不大，并未有太多表示。
李忠海本就不喜欢赵楷，见他如此评价，并将大乾也包含在内，更是有些质疑起来。
唯有李栋梁沉思着，隐约觉得这样的描述并没有太大的偏差。
“首先我们说一个最简单的，如今大乾有多少读书人呢？各位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李栋梁迟疑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为官，读书人少一些也可以理解。”
赵楷摇头，“虽说要当官必须读书，可并不意味着读书就一定要当官。”
“我们读书并不是为了一步步爬上去，只是想要改变自己的思想，增长见识，开阔视野。”
“许多我们双眼看不到的事情，都能够从书本上看到。一些无法经历的事情，同样能够通过读书让它们成为自己的内涵。”
赵楷继续问道：“这些读书人中，又有多少人是女人呢？”
大乾重武，建国不到一百年，当初更是靠着连年征战，不停地战争维持着和平，对于读书科举看得并不重。
这种基础上，读书的女人便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一些大家闺秀，也并未有上私塾读书的先例，最多是家中长辈教他们读书认字。
“读书本来就没用，让女人读书更是无稽之谈。”
魏风鹰尤为不喜欢读书人的酸腐模样，说话也一点不客气。
就连李忠海跟李栋梁也有些赞同他的说法，认为女人读书并未大用。
“各位看来，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在哪里呢？”
“男人能够上马打仗。”魏风鹰很是自豪。
“男人能够处理朝政。”
“男人能够成为一代帝王名相，救助天下百姓。”
赵楷否认道：“非也，你们所说的，女人同样能够做到，并不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便意味着她们做不到。只是因为女人的路从根本上就被断绝了，不读书如何增长见识，不读书如何开阔视野，她们从十几岁便嫁人，相夫教子，又如何能够做出功业？”
赵楷微笑着说道：“若是不相信，你们可以问问自己的儿子，如今云顶山上成绩最好的人是谁。”
魏风鹰看向儿子，在他看来，能够做到班长这个位置，魏金玉绝对是佼佼者。
“是萧青玄师姐。”
“什么？是那个东明公主？”
魏风鹰大惊，“愚蠢蛮横的东明人怎么可能在我大乾的众多青年才俊当中脱颖而出呢？”
“一个女人也可以做到最好？”李栋梁也感到不可思议。
“事实如此，并非我胡口乱说，这个问题你去问山上的每个学生，他们都会给出同一个答案。”
赵楷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多做交谈，男女平等不过是人人平等基础上的一个分支，在这里大谈特谈可没有意义。
“你们认为，女人不如男人聪明，不如男人强壮，所以她们便不如男人有用，这从来都是大错特错。实际上，历史当中便有女人称王为帝，这是有先例的。”
“不可能！”
李忠海理解大声否认。
他熟读史书，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记载。
“不可能吗？”赵楷轻笑，“那你觉得，以如今冗杂混乱的官僚机构，哀怨穷困的百姓，四面楚歌的战乱局面，换一个女人来做，就不会更好吗？”
“放眼看去，无论是东明，北边的匈奴，还是狐国，乃至于我大乾，各国内部混乱不堪，毫无前景，能够自由自在生活的又有几人？”
此言一出，可谓是离经叛道。
不仅仅是斥责别国，更是连大乾都包含在内。
这就是说，如今的几位帝王，甚至不如女人？
不给众人思考的时间，赵楷说道：“云顶山只是一个开始，我不只是要教习各位的子嗣，更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大家证明一些事情。”
“男人可以做的，女人同样能做。”
“而且我们过去所做的很多事情，认定的很多道理，追寻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错的。”
“我要通过云顶山告诉天下所有人，这个世界可以变得更好，没有战乱，没有穷苦百姓，没有流离失所，人人都可以安居乐业。”
“我们不只会有蒸汽技术，我们会有电，会有五花八门的电器，我们可以足不出户看到整个世界。”
云顶山上的教学初见成效，这让赵楷觉得自己所做是有意义的，因此说起来便无法停下。
这也让三位大人一时间愣在原地，只觉得四皇子同样疯了，才能说出这样疯狂的言论来。
简直是离经叛道，若他不是皇子，单单是说出这番话，就要被砍脑袋了。
李栋梁苦着脸，“皇子，看样子你同样病得不轻。”
“是吗？”
赵楷未做太多的解释，笑道：“或许吧，不过我知道自己做的没有错，我也知道你们上山是为了什么。”
“蒸汽技术的事情我不敢有太多保证，因为其中涉及到很多难题，靠我自己无法短时间内完成，我需要帮手，这一切都要看学生们能用多久掌握知识。”
“不过另一件事我可以跟你们打一个赌。”
魏风鹰说道：“打赌，赌什么？”
“你们觉得我病了，教出了许多疯子一样的学生，那不如我们来赌，山上的这些学生，将来的成就是否能够比其他人更好。”
李忠海笑道：“皇子你这就说笑了，云顶山上哪个人不是达官显贵的子嗣，即便是没有你的教学，他们的成就同样不低。”
赵楷一笑，“那这样好了，一年之内，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将超越自己的父辈，成为整个大乾的栋梁之材，我们就赌这个，如何？”
游手好闲的纨绔们在一年内超越父辈？
真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他们当中有人是丞相，有人是将军，各部尚书也有，就算是其中的一些小官，也不是他们一年之内可以做到的。
何况所有人都在山上，又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