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玄同意帮忙之后，赵楷便招呼她过来坐到了书桌旁边。
随手将桌面上的纸拿了过来，赵楷轻轻捏着一角，展示给萧青玄看着。
“现在纸张除了造假昂贵之外，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质量糟糕。你看……”
赵楷将纸张捏着放到太阳照射进来的地方，被阳光一照，只见原本平整干净的纸面立即出现斑驳错落的斑点。
有些地方暗，有些地方亮。
很显然，这是因为造纸过程当中手艺不良，导致了纸张并不平整。
这才导致有些地方透光，有些地方完全无法透过。
“你知道现在造纸所用的原料是什么吗？”
“竹子。”
赵楷点头，萧青玄所说不错，当前无论是大乾还是别国，造纸所用的都是竹子。
而且是数量并不多的墨竹，这也加剧了纸张价格昂贵的问题。
“竹子，说来简单，可无论是大乾还是东明，墨竹的数量都很稀少，只有很少的地方有野生墨竹，即便近些年官方鼓励人们种植墨竹，并且也组织了一批人进行种植工作，成效却没有多好。”
萧青玄有些无奈起来，“从根本上，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这也导致了造纸术始终无法得到改良。”
不是大家不想改进，而是没有办法。
赵楷立即摇头否认道：“那有没有人尝试过，使用其他竹子，甚至是使用其他材料来进行造纸呢？若是能找到价格更加低廉的材料，造纸不就变得简单了吗？”
“很难。”
对此萧青玄比较悲观，如果有办法，早已经有人去尝试过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呢。
跟她不一样的是，赵楷对此却十分兴奋。
他曾经了解过，如今的造纸除了原材料稀缺之外，手艺更是一大问题。
恰好，赵楷是带着许许多多的知识而来，哪怕那些复杂繁多的知识没法全部详细地回想起来，可只要有那么一部分就足够了。
每个年代都不缺优秀的人才。
他们愚蠢吗？
当然不。
只需要赵楷能够提出一定的设想，自然能够激发这些人的想象力，只需要他在其中提供关键的帮助，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次上山，我特意让人带了一部分材料，准备进行尝试。”
各个官员为自己的儿子送了一大批物资上山，赵楷自然没有放过他们，让那些人当了苦力，如今属于他的物资就放在山上的库房之内。
“你带人去把东西都找来，顺便让人再去请铁匠过来。”
“请铁匠做什么？”萧青玄对此不理解。
造纸跟铁匠有任何关系吗？二者似乎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赵楷并为多做解释，而是笑道：“你尽管让人把他喊来就是了，到时候就知道怎么回事。”
不到一刻钟，魏金玉已经带着几人将几个木箱子抬到了办公室之内。
众人七嘴八舌，有人问道：“老师，这里边装着什么东西啊，一点都不轻啊。”
“好奇的话，那就打开看看咯。”
魏金玉忍不住好奇，主动将箱子打开，露出了里边的事物。
是一截又一截的竹子，还有一部分的木材，以及许多的瓶瓶罐罐，里边装着什么东西就看不出来了。
“老师，这些东西要做什么？”
“造纸。”赵楷如实地向众人说明了这一点，反正很快开始之后也瞒不住学生们。
“您打算造纸？”
魏金玉瞪大眼睛，其他学生们也一个个目瞪口呆。
造纸，这可是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的事情，现在老师打算亲自造纸？
“是的，为了接下来山上的课程，我准备尝试着改良现有的造纸术，一旦成功，我们的收获将是巨大的。”
众人越发兴奋起来，七嘴八舌，让办公室吵吵嚷嚷的。
恰好这时萧青玄也带着铁匠重新回来，赵楷便顺势将其他人赶出了办公室，只剩下铁匠在内。
来的路上萧青玄已经向铁匠说明了事情，他同意是感到无比震惊。
造纸，这跟打铁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铁匠自己也想不通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到时候别说帮忙了，只怕是要帮倒忙。
“你打铁这么多年，对火候的掌控没问题吧？”
铁匠点点头，“这是自然，不是我吹，你想要多大的火候，我就能控制多大的火候。”
“只是这样可还不够，需要维持固定的火候在一定时间和程度之内，中间不能有太大的变动，既不能过猛，也不能减弱，否则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
听到这里，铁匠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咬咬牙，“既然您相信我，那我愿意尝试一下。”
“好，除了你之外，工部上来的那些人我都需要，他们最近在做什么？”
“铁匠们跟我在一起打铁，那几个人则是按照您的图纸进行组装拼接，他们做的都很卖力。”
确认情况之后，赵楷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暂时不用再打铁，让其他铁匠去做，你带着工部的人全力研制造纸术。”
“老板，让他们自己来，能行吗？”
即使已经下山新收来一批人，可后山的人还不是很多，现在还要分成两批人工作，这也太容易出问题了。
“没关系，总要开始的，趁着现在还有给他们试错的机会，也让他们顺便尝试一下。”
在亲自做过最开始的工作之后，才能更理解蒸汽技术的运行 。
对后续反而是有帮助的。
当然，这都得益于赵楷暂时没有金钱方面的压力，可以给他们不少试错的时间跟机会。
向铁匠大致讲述了一番之后，赵楷示意道：“你回去先通知工部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我会尽快画图纸出来，到时候让他们按照图纸做一部分工具出来。”
做好安排，铁匠有些云里雾里的离开，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就连萧青玄也有些疑惑起来。
“你要自己画图纸，让他们制作工具？”
赵楷无奈摊手，“我倒是也想在山下用趁手的工具，找各种原材料也很方便，可我就这么一直留在山下，那山上怎么办呢？”
祈风雨第一次上山，虽然是老师，但缺少了赵楷，的确无法镇住这云顶山。
这座山如今仍然在以赵楷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