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赵振业突然来了兴趣，这可比先前听到的事情更有趣。
这个儿子现在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他要跟你们怎么赌？”
“一年之内，若是他能让山上的大部分学生超越父辈，成为大乾栋梁，那他赢，反之便是我们赢。”
“赢过你们？”赵振业觉得赵楷简直是在胡闹。
魏风鹰是振国将军，骑在马背上将大乾的边境硬生生扩大了多少，简直是大乾的栋梁，更是敌国最为忌惮的存在。
因为有他，东明多年来生不出任何反叛之心。
西方狐国虽有这样的想法，却始终不敢走出这一步。
倒是匈奴几次行动，还是被打了回去。
而李栋梁身为大乾左丞相，十数年里献计献策，简直就是赵振业的左右手，同样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存在。
他们之中也就李忠海的地位稍显不足，可他的成就同样不是那些小辈们能够涉足的。
这样的存在，真的会输掉赌约吗？
赵振业好奇道：“赌注是什么呢？”
一个几乎必输的赌约，赵楷会提出怎样的赌注呢？若只是闹着玩，那就多少有些扫兴了。
“我们赢了，日后皇子不能一意孤行地散发各种言论，不能独自一人进行各项研究，必须受到我们的监督。”
李栋梁解释道：“今日在山上，我们听到皇子说出太多离经叛道的言论，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皇子做出的这些事情，实在是让我们担心得厉害，他若是一不小心，很可能给大乾带来天大的麻烦。”
赵振业赞同地点头，“是应该如此，老四的某些想法确实太超前了，甚至可以说只存在理论当中，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这个儿子当初也有向自己说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最终赵振业并没有采纳。
这才让赵楷萌生出下海行商的想法。
“让我猜一猜，如果他做到了，他以后想要继续研究新的东西，或是宣扬一些新的言论，你们就不能阻止，甚至要帮他？”
李栋梁苦笑道：“陛下真是明察秋毫，这都能让您猜到。”
“只是因为我了解他，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既然无法说服我，那就先说服你们，不然只靠着皇子的身份，日后迟早会受到很大的限制，没法继续实行下去，这样做很聪明。”
祈风雨思索片刻，“陛下的意思是，皇子是已经为之后做准备了？”
赵振业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如果他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东西，那也就不需要顾虑太多。可若是他一切都面面俱到地考虑清楚，说不定真能给大乾带来巨大的改变。”
赵振业摆了摆手，将话题收了回来。
“这件事还早，一年后才有定论，不如你们现在来说说，老四所谓的离经叛道言论是什么，也好让朕这个当爹的听听。”
“皇子提出了一个言论，人人平等，在云顶山上便严格实行着。因为人人平等，所以无论是皇子，还是大臣之子，大家都一视同仁，并没有比旁人高贵多少，所有人必须按照规矩做事。”
“皇子认为，人生来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论是帝王将相，亦或是贩夫走卒，都是一样的，就连路边的乞丐都不比其他人低贱。”
“他说，因为人人平等，所以女人们也该进入私塾学习，她们也应该读书写字，以此来开阔自己的视野，增长自己的见识。”
“最恐怖的是，皇子觉得帝王只是一个职业，同卖油翁一般，只是服务的对象不同。”
说完这番话后，李栋梁立即低下头。
其他大臣也赶紧低头，生怕这番话惹恼了赵振业。
赵振业一听，略显震惊，随即便陷入到沉思当中。
人人平等。
每个人生来便是相同，的确没有谁比别人高贵多少。
若是按照他的说法，皇帝的确就只是一个职位，这倒是很新鲜的说法。
“不过，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还真是他的个性啊。”
赵振业无奈地摇头，这个老四的确是越来越让人难以看懂了。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四儿子，却是如今所有儿子当中做的最好的一个。
而且他隐隐地有一种直觉，或许他真的能够借助那天马行空的疯狂想法给大乾带来改变。
沉思许久之后，赵振业抬头看向下边的几人。
“你们也不必太拘谨了，朕不是那么喜怒无常的人。这个老四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们更清楚。”
“不过，这番话天知地知，你们知朕知，不能给更多的人听到，知道了吗？”
李栋梁点头，“不过，这种言论只怕在云顶山上已经是常态，四皇子还会说些什么内容我们都不得而知，只怕山上的人都被四皇子给洗脑……”
李浩轩跟李航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再来更多的时间，那事情真的就说不准了。
赵振业无奈道：“事已至此，哪怕我们再担心也毫无办法，他们可都是签订了合同的，一切解释权都在老四的手上，就连朕的那三个儿子如今也被困在云顶上山，朕都没有太过担心，你们又担心什么？”
李忠海苦笑道：“只是担心一年之后那些年轻人被四皇子给全部教成了疯子，这对大乾可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啊。”
“老四既然敢跟你们打赌，那意味着他已经可以赢了，否则他根本就不会跟你们提出赌约。”
“是吗？”李栋梁有些诧异，难道结果一开始就注定了？
可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是能够做到的吗？
赵振业感慨道：“可能中间会充满艰险，但老四可不是什么面对困难就放弃的人，他只会想方设法地解决这个困难。”
因为自己不支持他下海行商，赵楷已经开始侧面迂回。
先是开设了人间仙境证明自己的实力跟商业头脑，接着又把这么多人绑到了自己这条船上，久而久之，最终自己哪怕身为皇帝，也没法继续阻止什么了吧？
赵振业有些无奈，那笔银子投资出去的时候，似乎就已经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