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话说的严重了，你是皇子，是陛下的亲骨肉，就算真的做错了一些什么事情，陛下也还是会年纪骨肉亲情，又怎么会因为李忠海的一番话就惩罚你呢？”
李栋梁开口安慰了一声。
他沉声道：“倒是我没有想到，老祈竟然比我们更早知道这件事，不过也是，他跟着你上了云顶山，你造出新纸他也该很快就看到才是。”
提及此事，李栋梁有诸多感慨，他说道：“这些年里，老祈为了纸的事情可做了很多努力，只可惜他尝试了许多次，却也没能成功研制出新纸，这次你成功了，他应该会很高兴。”
赵楷说道：“也是我运气好，不过能帮祈大人完成一个心愿也好，毕竟我让他上山，相较于过去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相信老祈会更喜欢山上的生活，对此皇子也不必过意不去。”
赵楷点点头，开口问道：“不知道陛下对我跟商人的合作是什么态度？”
皇帝老子始终排斥自己行商，虽然前几次态度已经和缓了一些，但赵楷仍然没底。
趁着这个时候，他也想要摸一摸皇帝的心思。
魏风鹰立即道：“你可不知道，李忠海差点被气死了，本来是想让陛下惩治你，结果陛下根本不在意，他还说了，新纸一事上他不会干涉你，也不会阻止你，会让你自己来做。”
这倒是跟他之前所说一样，不过能够在大臣们面前如此表态，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说完了宫里的事情，话题也就不知不觉间转移到了新纸一事上。
李栋梁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新纸，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说来惭愧，这新纸是我上山之后无意当中尝试做出来的，实不相瞒，到现在为止这新纸仍然不算完美，后续仍然有着很大的改进空间。”
说完，赵楷就低声向萧青玄说了几句，她立即起身走出了包厢。
“二位稍等，青玄会去取一些新纸过来。”
几分钟之后，萧青玄带着几张新纸返回包厢，递给二位大人。
魏风鹰本就是一个武将，本身大字不识，对纸张更是毫无研究，可以说得上是一窍不通。
但李栋梁身为丞相，文官之首，自然跟他不同。
看到新纸时的反应，李栋梁跟山上的祈风雨几乎是相似的，二人的神情都极为复杂，隐约间能看到他们眼眶泛红。
这正是如今李栋梁的模样。
“这纸价真能比过去低吗？”
李栋梁不敢相信，这新纸的质量比过去好了太多，若是还能降价，那的确是大乾之福。
“可以，按照我目前的推算，纸价最少可以到原来的十分之一，若是卖给百姓，则可以用稍微劣质一些的纸，这个价格还能更低。”
李栋梁放下手中的纸，忍不住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赵楷不好意思地笑笑，“过去在云顶山上，我虽然是大家的老师，可基本都是上一些理论课，更加重于实践，并未有太多书本上的内容，但这次祁老师上山，这样的课程就会变多，诗词歌赋历史文化必不可少，而纸张更是不可缺少。”
“联想到过去高昂的纸价，我才想着可不可以自己造纸呢？”
赵楷认真道：“本着这个念头，我带着青玄一起做了一番尝试，最后的结果是好的，第一批新纸虽然数量不多，但质量却出奇得好，我拿去给祁老师看过之后，他更是激动不已，说什么都要下山面见圣上。”
“于是后来我说服了他，亲自下山见过陛下，这才打算尽快开设工厂，让新纸大规模地制造起来。”
李栋梁赞赏地点头，“这是对的，越快开始造新纸，就能越快摆脱过去的糟糕处境，你在这件事情上的决定是正确的，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没有反对，反而隐约在背后支持着。”
“实不相瞒，陛下的确给了我一定支持，第一个工厂正是在工部的帮助下才成功开设起来，这一点是得到陛下授意的。”
魏风鹰听到这里，立即一掌拍在桌子上，“既然连陛下都支持你，那我老魏也会支持你，你尽管放心地去做，若是那李忠海再敢继续找你的麻烦，那我饶不了他。”
“老魏，陛下都已经开口了，李忠海他不会再做什么了。你这动不动就要动手的毛病可要改改了，大家都是同僚，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
“那厮一堆怀心事，揍他一顿都是轻的，再说了，这些年我可没少揍过他，再揍一次也好让他更老实一点。”
李栋梁无奈摇头，转头看向赵楷。
新纸一事得到了确认，李栋梁心情复杂，他沉声道：“若是真如皇子所说，那新纸一事上我也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帮一帮皇子。”
赵楷立即笑了起来，“虽然李大人并没有做什么，但李家却帮了我一些忙。”
李栋梁一怔，立即联系到了自己那远方亲属。
“盐商李家在我开设工厂的时候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后续的两个工厂里用了很多他们的人，算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能够在皇子手下做事，这也是他们的福分。”
李栋梁感慨一声，身为盐商，他们的确赚了一些钱。
可在如今，这样的身份终归是放不到台面上的，但是能够帮皇子制造新纸，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二位大人，正如你们所见，如今工厂新开张，每日都在如火如荼地制造新纸，这也是我们今日忙碌许久才归来的原因。眼下一切正常，但我跟青玄都没法一直在山下盯着工厂，毕竟云顶山那边也还有其他事情……”
李栋梁瞬间了然，“你是想让我们帮你看着山下的工厂？”
“倒也不是让你们全程盯着，只需要帮我注意一些就好，工厂里也有经理在，只是我担心遇到什么大麻烦之后他们一时失了主见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好，这件事我老魏办了！”
魏风鹰好爽地答应下来，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完全就是举手之劳。
而且在他听来，这造纸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这也值得自己去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