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虚与委蛇，如此直白，反倒让秦恒这个老江湖不适应。
他尴尬地笑了笑。
好在他是一个老江湖，只是在这样的状态里片刻，便立即冷静下来。
倒是秦风满脸恼怒，似乎很不喜欢赵楷的如此模样。
“就算你是皇子，这样说话未免太没有礼貌了，简直是目中无人，真以为我秦家是随意拿捏的吗？”
秦风莫名地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同龄人。
一个年幼时大家嘴里取笑的家伙，一个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傻子，一个拥有着尊贵身份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摇身一变，成为远在自己之上的天才。
这才是让秦风不喜欢的地方。
在赵楷之前，他身为秦家家主的独子，才是人们口中的商界天才，成年之前，就已经靠着自己的聪明头脑为家族赚取了超过前两银子。
成年后的这两年，更是跟其他家族进行合作，产生了巨大的收益。
哪怕这一切都得益于家族本身的条件，也让人无法小觑。
可直到赵楷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直接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围绕着秦风的赞美完全消失，再谈起的时候也只剩下惋惜。
就连秦风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二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一个人借助家族赚取了几万两银子。
另一个则白手起家，在短短的一个月里赚到数不清的银两，之后更是借助投资会让无数人跟他合作。
这种种的一切都让秦风心里不平衡，因此更加不喜欢赵楷。
秦风透露出一股敌意，语气阴沉，“我们是来合作，可你的语气并不像是要合作的样子。”
赵楷冷笑着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对方比自己要年长两三岁，却还不能控制情绪，多少有些可惜。
倒是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成熟，可哪怕跟山上的学生们相比，之间也有了一定的差距。
“说是合作，可实际上呢？”
赵楷话锋一转，并不介意让秦家人看清楚现状。
“现在是你们找到我要合作，对我来说，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伙伴很重要吗？反倒是秦家，你们并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不是吗？否则也不会日日到人间仙境来了。”
话虽然说的难听，却全部在理。
秦恒发现自己低估了赵楷，对方岂止不是一个傻子，简直是脱胎换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赵老板，您说笑了，当然是我们来找您合作的。的确，人间仙境的生意让人很眼红，哪怕是秦家也得承认这一点。”
京城之内，秦家同样有开设几家酒庄客栈，但原本就不温不火，在人间仙境的对比下更是查无此人。
可以说，在这个领域当中，赵楷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你们能认清楚这一点就好，否则我很难开始接下来的谈判。”
“谈判？”
秦恒忍不住因为这个充满攻击性的词汇皱眉。
仿佛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双方随时会剑拔弩张一般。
“难道不是吗？既然是要合作，便涉及到双方的利益分配问题，如何分配才能使得大家都满意就需要彼此协调谈判，谁多谁少，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不等秦恒回答，赵楷看着面前陆续送上来的菜肴，率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在前后吃了几道菜之后，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了对面的秦家叔侄二人。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们，既然秦家是商界大鳄，那么在人间仙境火爆之后必然也有过研究，在你们看来，这里能够如此受欢迎的原因是什么呢？”
二人顿时沉默下来。
这个问题秦家并不是没有进行过研究，可几次谈论都没有最后的结果。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能总结出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原因，可没有人敢确定哪一条是最重要的。
“因为你是皇子。”
秦风直言不讳，说出了赵楷的身份。
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赵楷是皇子，他所做的这一切根本无法如此瞩目。
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无论是人间仙境，还是后续的投资会，都是因为朝里的大臣们率先开始宣扬声张，这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若是没有这个身份，也就到不了这个程度。
秦恒侧头瞥了侄儿一眼，有些埋怨对方说出这种话来，担心惹得赵楷不满意。
可赵楷却没在意，而是点头道：“倒是有这样的原因，不过影响并不大。”
他转而问道：“既然说到了这点，那你们应该也有听说过，在我开设人间仙境之前，曾经在朝堂上跟陛下大吵一架，这一幕被满朝的文武百官看在眼里。”
这件事在京城传颂很久，当时所有人都在猜测赵楷什么时候会低头。
但结果却是，人间仙境开张了。
“那种情况下，你们觉得百官会站到我的这边来吗？陛下反对我从商，言辞激烈，态度坚决，哪怕百官想要为我站队，也得想想这样做的后果。”
秦恒点头，他说道：“您的身份的确只是微不足道的理由，能够吸引客人们到这里来才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顿，将自己思考得出的几点说了出来。
“首先是新奇的模式吸引到了大家，无论是vip模式，还是女仆们特殊的装扮，这都是让大家好奇的地方。”
“其次是良好的服务，相较于其他地方，人间仙境的所有伙计都很和善，大家来到这里之后，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是这里的客人，会得到同样的对待，可以说，在人间仙境你就是绝对的主人。”
“当然，这里特色菜肴也让人 流连忘返赞不绝口。”
见秦恒滔滔不绝地说着，赵楷赞同起来。
等到对方停下，他这才问道：“既然你知道人间仙境特殊的地方，其他人当然也知道，那么有没有人尝试过复刻过呢？”
有，而且是很多人。
但基本没有掀起多少水花，反而是暗淡收场。
就连秦家的尝试也是无疾而终。
赵楷继续问道：“既然秦家想要合作，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打算给我多少钱呢？”
秦恒立马笑了起来，“赵老板，这合作的事情不是得慢慢聊嘛，刚开始就说这种事情会不会太快了？”
赵楷一瞬间收起笑脸，“我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秦家真的想要合作，我的建议是让能说的上话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