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感觉自己的爪子已经掏到了蚯蚓身体里,黏黏滑滑的触感让她恶心不已。
可是看着元安那一头一脸的粘液,顿时就放下了自己松手的想法。她帮着和尚,两人一起用力,居然将那半条往地下钻的蚯蚓给生生拔了出来。
那条地龙被拔了出来,很是生气,转过头就要来卷他们。白茸和元安对视一眼,同时松手。
撤离开来,白茸手中掌心雷甩出,将蚯蚓挖出的那个地洞震塌了。原本黑黢黢的地洞被掌心雷劈到,坍塌而下。根本就没有希望再钻进去。
那半条地龙无望的扭曲,被雨水过了雷电,将身子劈的麻木。
元安呼出一口气,抹掉脸上的粘液,“你最后那道掌心雷太狠了,将它电死了。”
果真,那半条地龙已经没了声响,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白茸有些尴尬,“我不是有意的,这雨水导电。没办法。你快擦擦脸。”她将帕子递给元安,元安原本已经伸手了,又缩了回去。
“不用,回去洗澡。”他皱着眉头,“一身的这种东西,不要污了你的帕子。”
可他们都忘了,还剩下半条地龙。等回过头,就发现大树下头已经又被挖出了一个地洞,那剩下的半条地龙已经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跑了!”白茸惊呼一声。
“莫急,自然还能寻出来。”元安心头也打鼓,但是只能出言安慰白茸。否则两个人同时乱了阵脚,乃是大忌。
他们一路顺着地下的震动追踪,往那条地龙逃跑的方向。狐狸和和尚在地上,而地龙则潜伏在地下。
终于,跑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潮湿的雨水泥地闷的地龙不得不再次探头出来换气。就被白茸和元安逮了个正着。
那半条地龙身子还在往外头流着东西,却仿若不知,还死死的挣扎。元安按着它的身子,将它整个按在地上。和尚平时看起来瘦削,可是到底是白马寺的高僧,少时的硬功夫也没少练,手底下都是戾气,将那地龙死死的压制住。
白茸松了一口气,也冲了过去。眼疾手快的看到边上有一棵细长的树木,掌心雷起,就将那树从腰部劈断,捡起来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过去,将那蚯蚓死死的钉在地上。
二人这才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时候,天上的雨滴减小,隐隐有日光自林子上头叶子间洒落下来,斑斑驳驳的照射在地上。
“这东西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仙女山?”白茸皱着眉,想伸手去抹脸上的水渍,却看到手里的粘液,恶心的半天没动静。
元安将额头在肩膀上蹭了一下,蹭掉了脸上糊着的一层粘液,“许是机缘巧合。”
那条地龙没有说话,可是二人耳朵里就听到一阵低哑的声音,“不要杀我,求二位不要杀我。”
“嗯?”白茸疑惑地看着元安,元安也看了过来。他们知道彼此都听到了。
元安念了一句佛号,“你未曾杀生,但是在这里,自然会影响他人生活,我等不杀你,可是你要告诉我们,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从何处来,又有何奇遇。”
地龙停止了挣扎,似乎累瘫了一样,瘫倒在地上,“我是从山脉那头过来的。那边无人居住,也没什么天敌。我这个身子是修炼了五十年才出来的。我们地龙一族,不比那些有灵智的生物。可是最近山脉那头,一下子来了一窝朱雀。几个老朱雀带着两个小朱雀,来教他们捕食,我为了逃命才来了这里,高人饶命!”
朱雀!白茸瞳孔缩了一下,还一下子两只。如果她没记错,当时朱曼陀是说过自己下了两颗蛋,就是白羽和另一只小朱雀。
元安也心头微动,但是他不知道白羽已经回归彤山这件事,只是听到朱雀两个字的时候,偶然想起了桑空山上被他遗弃在哪里的两个小物。
他叹了口气,“如今,你这样,还能长途跋涉吗?”
地龙无奈,“就连说话也不会,我到现在只能用念力往周围传音。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恐怕要在这里养伤一段时日,不能离开。”
白茸看了元安一眼,“可是它若是还在这里,平日那些村民看到了,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吧。”
“天地间,都是生灵。既然它已经受了重伤,不能前行。总不能就将它杀死在这里。好歹让它养好伤口再说吧。”元安念了一句佛号,“至于出去怎么和那些村民解释,就靠姑娘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哦,和尚,你在叫我撒谎!”白茸努努嘴,气鼓鼓的像只包子,“你就是在教我学坏。不过你知道这是我的强项,算了,我去解释吧。”
元安又看向地龙,这回因为白茸的打岔,眼睛里头带着丝丝笑意,“我等将你半边身子劈死,是有过错。所以就决定给你这个地方做养伤之用,还望你养好伤口,早日离开。”
地龙的声音扩散在空气中,不是从耳朵听到,而是感觉从周身毛孔渗入,“谢谢高僧,谢谢姑娘。至于半边身子,对于我们族人来说并不是多大事情。很快就能长回来。给我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估摸着那窝朱雀也离开了,到时候我就动身,决不食言。”
既然交涉完毕,元安就走过去,拔掉白茸插在那地龙身上的树枝。将地龙放了出来。
他二人精疲力竭的出了林子。
大雨一停,其他庄子的村长也都又凑了过来。巴巴的等着消息,唯恐这东西不走,他们以后的日子没法过。
一看到白茸和元安出来,都凑了过去。又都被他们满身的狼藉吓了一跳。“高僧啊,那里头怎么说?”
不等元安说话,白茸就开口,“已经解决了。里头是一条真龙,受了伤在里头休养。我们已经和它说好,只半个月。这半个月,无论发生什么异动,都不能来打搅它。否则,真龙降罪,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