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贱内就觉得有蹊跷。第二日晚上,贱内就陪着娇娇睡,谁知道半夜里,娇娇又不见了。”高老板脸上都是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睡着睡着就不见了。而且贱内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元安点点头,“确实。已经几天了?”
高老板叹了口气,“家门不幸。不瞒你们说,已经两个晚上了。若是不找出原因,以后我女儿还怎么嫁人啊,唉。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总不能看着她孤独终老啊。”
白茸眼睛转了转,“会不会是你家女儿外头有了相好的,又不敢说,就用这个法子来蒙混过关?”
“那不可能。我家娇娇,我自然是知道的。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段日子更是老实得很。若是说出门,只有这次花朝节出去了一趟。”高老板押了一口茶,“我怀疑她是招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恐怕就是和那个面具有关。每回娇娇夜出回来,就看到那面具躺在枕头边上。贱内丢出去,它又莫名其妙的回来。”
屋子里一下子静的落针可闻。白茸看了看两个男人,低头咬了一口大口酥饼。
“还是请高施主带我们去看看那个面具再做定夺吧。”元安念了一句佛号,看着脸塞成松鼠的白茸。
高老板站起身,“好,二位请跟我来。”
就一直带着元安他们走到了后院。西厢房里,门窗都紧闭着。高老板掏出钥匙,打开厢房的门。里头昏沉的厉害,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女正在就着窗户口透进来的日光绣花。
听到门扉响起,少女一惊,绣花针扎破了手指,一滴鲜血沾到了绣花绷上。“父亲,你怎么来了。”
高老板示意元安他们进去,对着自己女儿说,“娇娇,你莫要怕,我带了高人来帮你了。那个面具在哪里?”
高娇娇指指梳妆台,有些惧怕。“在那里。今天一早在我床头,我吓了一跳,让娘把它锁在梳妆台抽屉里了。”
他们循着高娇娇的手看过去,确实看到梳妆台有个抽屉上了锁。高老板从高娇娇手里取过钥匙,打开了抽屉。
元安取出面具,和白茸细细查看。那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面具,除了上面绘的是个俊逸的男子面孔,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白茸皱着鼻子,凑上去嗅了嗅,也没闻到什么不该有的气息。“没有味道啊。不对,如果说有什么不对劲儿,我就觉得这个面具太香了些。”她转过身,看着高娇娇,“高姑娘,你平日用的什么香粉胭脂?拿出来让我闻闻。”
高娇娇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头,将自己惯用的玉兰花香粉和兰花味道的胭脂取出来,递给白茸。“就是这种。”
小小的瓷盒关的严严实实。白茸凑过去,打开盒盖,仔仔细细闻了闻,然后遥遥头。
“味道不对,不是这种香气。”她皱着眉头想了想,金色的眼瞳闪着淡淡的光彩,“这种味道好像很常见,但是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真是愁人。”
元安也凑上去,闻了闻。“我闻不到。”
“嗯,因为味道很淡,你肯定闻不到。”白茸看了元安一眼,“若是高小姐这阵子没有接触外人,也没有用其他的东西,那么这上头的香味儿肯定就是突破口。元安,你能陪我在四周走走,看看这香味儿到底来自何处吗?”
高老板还没等元安搭话,就跟了上来,“这位姑娘若是想四处走走,高某可以作陪。高僧也跟着一起走走吧,我自小长在霜前镇,对这里一花一草都熟悉的很。是最好不过的向导了。”
元安点点头,“那就有劳高老板了。”
最近花朝节,到处都是飘落的鲜花。三人走在霜前镇的青石板路上,白茸鼻子一直在有意识地寻找那香气。
高老板在边上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多嘴。而元安则是不是侧过头来看白茸认真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好看。他不由得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佛号,赶紧转过了头。
忽然,白茸脚步停了下来,“就在这里,好像就是这里。”她巡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有一个民居,院子后头种了几株芭蕉树。“不应该啊,我刚刚明明闻到那个香味在这里出现了一下,怎么一下子又没有了。”
元安环伺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和人,“莫不是闻错了。”
“不可能。”白茸摇摇头,“我的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她心头想着,我可是从桑空山一直追循着你的气味跑到广陵来的人,怎么可能闻错。
但是周围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白茸看了一下那个民宅,“高老板,这个民宅里头的人你认识吗?”
高老板点点头,“这宅子是咱们镇上教书先生的家,里头住着他们一家五口。”说着就叩响了宅子的大门。
不多时,一个面容儒雅的男人打开了门,“高老板,今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了?”那教书先生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高老板拱拱手,“先生,我带两个朋友来到处逛逛。他们久仰先生你的才名,想见上一面。”
那教书先生被这么一恭维,脸上笑意更甚。“原来是有客人啊,那快请进快请进。”说着,让开了半扇门,让他们进去。
高老板率先进去,白茸和元安跟在后头。一路上,白茸都在努力的寻觅那味道,可是教书先生家里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不该有的气息。
三人与先生闲聊几句后,就告辞回了糕饼店。
“我敢肯定,那香味就在院子后头出现了。但是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白茸端着茶盏,眼神肯定的看着元安。
元安点点头,“我相信你。但是如今没有对策,只能等天黑以后再看。”
高老板一听这话,脸上苦相都出来了,“娇娇今晚又要被带走了吗?二位啊,我和贱内都受不住这样子了啊。”
白茸喝光了茶盏里的茶水,“今晚我陪高姑娘睡,有什么动静,我第一个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