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猴子学样,狐岐山没有猴子,所以白茸也并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猴子学样。
“和尚,你见过猴子吗?它们真的会学习人类的动作?”白茸睁着金色的眸子,看向元安。
而元安正坐在小板凳上,在院子里剥豆角。“见过,以前白马寺后山就有很多猴子。小时候和师兄去过后山,被猴子抢了我的念珠,还把脸上抓破了。”
“那你哭了没有?”白茸觉得好玩,就追问。
元安坐的端正,背挺得直直的,坐着剥豆角都能剥出一股老僧坐定的感觉。这个高僧却在不自觉间,眼眸忽然闪了闪,“那时候我只有五岁。”
白茸凑过来,离得很近的看和尚,“所以呢?到底哭没哭?”
“你问这些做什么。反正最后师兄把我的念珠抢回来了。”元安闪躲着,转了个身继续剥豆角。
就这样,白茸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奶团子一样的小和尚,穿着蓝布僧袍,脸上被抓了几道口子,现在树林里哇哇大哭的样子。“好想捏一把啊。”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元安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小时候肯定很可爱,我想捏一把。”说着,白茸就伸出白皙的爪子在元安脸上捞了一把,“勉强满意。”
没等元安呵斥,白茸一溜烟跑出了院门。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女人往山坡上走来。
“又来人啦,晚饭还没吃上呢。”白茸叹口气,低声抱怨道。
那女人穿着打扮都是普通的农妇模样,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张脸蛋上头两朵红晕,看起来像熟透的苹果。
“敢问这位姑娘,这座寺庙里是住着一位可以斩妖除魔的高僧吗?”那女人停住脚,和白茸打招呼。
白茸一直站在门口等她过来,“是呀,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妇人抬头,就看到少女柳腰堪折,肤白胜雪,一双大眼是难得一见的金色,穿着一身杨柳绿的衣裙,金棕色的头发拢在脑后,好看的耀眼。自惭形秽的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摆。
“我是前头柳庄的柳艳,”那妇人低着脑袋,也不敢抬头再看第二眼,“嫁了个汉子就是同庄的柳壮壮。我家汉子前面征兵被征去了,今年正好满两年。我在他们家守了两年,原本等着这一朝很开心,结果一前一后回来两个壮壮。”
柳艳说着,额头鼻尖上头都是汗。“第一个前一天傍晚回来,第二个第二天一早回来。都说对方是假的,在家门口大打出手。形容举止都一样,就连打架先出那只手都一样。没人能分辨。”
元安听到动静,也放下手中的豆角,走到门口安静的听着。
“我婆婆和公公还挺开心,跟我说让我忍忍,一下子多了个儿子出来,家里农活都多个劳动力。”柳艳越说脸色越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可是,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能事两个丈夫。我娘家妈和兄弟就上门来看情况,结果两个壮壮都言之凿凿说自己是真的。我婆婆骂我妈他们说挑事儿。我门口的小姐妹就和我说,天王寺里住着高僧,让我来求求您。”柳艳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擦都来不及。
这事儿真是少见,元安和白茸面面相觑。“这个,女施主,有话好说,先说说两个人音容笑貌真的完全一样吗?”元安朝白茸使了个眼色,对方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帕子递给柳艳。
柳艳受宠若惊的接过帕子,也不敢用来擦眼泪,就局促的在手心里绞着。“完全一样,什么都一样。走路,说话,模样,喜好,习惯都一模一样。连我公公婆婆都分辨不出来。若不是壮壮自小是独苗,他们差点以为生了个双胞胎。”
白茸有点不解,插嘴道,“那这样不是挺好,农村里,多个壮劳力多好,人家求还求不来。”
“这个,”残阳如血,照的柳艳脸色烧起来,“我也不好意思说,咳,就是夫妻那档子事儿,俩人都要跟我同房,一到晚上就打架,打的不可开交,都说自己才是我的汉子,一个柳庄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爹娘兄弟的脸都要没地儿搁了。”
这种事情别说她不好意思说,就连白茸和元安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白茸难得抿了唇不说话。
元安脸上肌肉抽了抽,“那个,这位女施主,这种事情确实鲜有耳闻,不如与我等去你家中一看,如有能帮上忙的,必然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