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易之林拿着一桶泡面走了进来。
“面泡好了,吃吧。”易之林把方便面放在陈卫镔面前。
“谢谢了!”陈卫镔拿起叉子,开始埋着头狼吞虎咽吃起来。
“另外……”阮代强摸了摸额头,“死者身上并无其他外伤,我猜测,死者是被凶手趁其不备,一刀……不,是被三刀插进心脏,立马毙命。”
“那……多半是熟人作案。”陈卫镔抬起头来,嘴里嚼着泡面,“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阮代强点了点头:“我们通过指纹和DNA比对,确定了死者名叫段路,男性,现年三十岁,中城区人。”
段路。陈卫镔沉思了片刻,继续吃面。
“你们忙吧,法医室还有事,我先走了。”阮代强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陈卫镔三下五除二把泡面吃完了,喝了一口面汤,开始安排工作:“现在开始,全面排查段路昨天晚上的轨迹,尤其是他与什么人接触过,列出可疑名单。”
唐熙雨和易之林认真地听着。
董介名一听,马上意识到这项工作的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把头摆来摆去,表现不要找我的意思。
陈卫镔瞅了一眼董介名:“这项工作……由我和熙雨来负责。”
唐熙雨点了点头,董介名笑了笑。
陈卫镔沉思了片刻:“之林和介名,你们两个去各个卖刀的市场看看,哪里有阮法医说的那种三连刀。”
“是。”易之林和董介名应道。
下午,两组分头行动。
陈卫镔和唐熙雨到了段路的家里,找到了他的老婆曲莲。
曲莲坐在客厅的沙发一角,细瘦的十根手指相互死死掐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披肩长的头发十分凌乱,像长在荒地里的野草。目光呆滞,停留在茶几上那个玻璃烟灰缸上,里面躺着几粒熄灭的烟头。
“昨天晚上,段路什么时候出去的?”唐熙雨轻声问道。
曲莲摇了摇头:“他早上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后来,实在太晚了,我打他电话,关机了。直到今天上午,我接到公安局的电话,才知道他死了。”
说完,曲莲“呜呜”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等到曲莲的情绪慢慢恢复了,唐熙雨问道:“你知道他昨晚和谁在一起吗?”
曲莲摇了摇头。
看来,曲莲对段路昨晚的情况知道得并不多。
陈卫镔看曲莲的年龄并不大,问道:“你多大了?”
曲莲将双脚搭在了沙发上,抱着双膝,抽泣了一下:“二十一。”
陈卫镔愣了一下,段路三十岁,曲莲二十一,相差九岁,于是问道:“你们结婚多久了?”
“半年了。”曲莲哽咽了一下,“一年前,他开了一个理发店,我在他店里做学徒,就好上了,半年后结的婚。”
“他的父母呢?”唐熙雨问道。
曲莲仰了仰头:“我听他说,他是孤儿,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孤儿?陈卫镔和唐熙雨面面相觑。
唐熙雨皱了皱眉:“他和什么人有仇,或者有经济纠纷吗?”
曲莲的手指擦了擦鼻孔:“我不知道,没听他说过这些。”
陈卫镔想了想:“他开的理发店在哪里?”
曲莲说出了地址。
陈卫镔和唐熙雨离开了,直奔理发店而去。
距离并不远,两人开车过去,刚好十分钟。
“吱”的一声,陈卫镔推开玻璃门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洗发香波味道随即扑鼻而来。理发店的面积不大,大概二十五个平方米,里面摆了三把椅子,椅子的对面墙上挂着一块长方形的镜子,镜子旁边是一个工具盒,里面放着剪刀、推子、剃刀、梳子。
此时,店里没有客人,穿着同样衣服的一男一女两名店员,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玩着手机。
“理发吗?”男店员站了起来。
陈卫镔摇了摇头,掏出证件表明了身份:“请问,段路是你们的老板吗?”
“是啊。”男店员一脸诧异地点了点头。
“他昨天什么时候离开理发店的?”陈卫镔摸了摸旁边的椅背。
男店员想了想:“七点左右吧。”
“七点?”唐熙雨重复道。
“是的。”里面的女店员站了起来,“我记得,段老板出门的时候,刚好有个客人在说七点了。”
唐熙雨看着女店员:“他说他去哪里了吗?”
女店员笑了笑:“他是老板,他没有说,我们也不敢问。”
陈卫镔沉思了片刻:“昨天有人来店里找过他吗?”
两名店员都摇了摇头。
陈卫镔和唐熙雨出了店门,站在门口,抬头四处看了看,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