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镔围着关二爷的神像转了一个圈,接着又去了两边的偏殿里查看,都没有发现什么。他回到大殿,抬头看着关二爷神像的面容,习惯性摸了摸下巴,那小子又没长翅膀,一定就在大殿之内,难道躲到神像后面的柜子里了吗?那么多柜子,一个一个去翻,不现实啊。
停顿了十几秒钟后,陈卫镔立刻有了主意,便去大殿门口找到了一名中年道士,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悄悄耳语了几句。
中年道士点了点头,走进偏殿去了。
过了一会儿,大殿里的音乐突然停了,殿里顿时非常安静,一颗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陈卫镔把两只手掌弯曲,放在了两只耳朵的耳廓边上,增加接收声音的面积,屏住呼吸,轻轻地走动着,在殿里搜索。
很快,陈卫镔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丝丝细微的呼吸声。
他顺着声音悄悄移动过去,发现声音是从神像基座下面发出来的,那里被一幅黄色的绸布盖住了,里面应该是空的,刚才自己找得太急,并没有太注意。
陈卫镔微微笑了笑,把两只手放了下来,慢慢蹲在了绸布的旁边。他的右手拉住绸布掉在地上的一个角,紧接着,迅速扯开了绸布。
“啊!”正躲在里面的长发男子一见绸布被扯开,惊叫了一声,快速从另一头爬了出来,绕过神像,向殿外跑去。
“站倒!”陈卫镔立即起身,紧随其后。
长发男子跑出了大殿,来到了平坝上,他看到香炉旁边,一位老年妇女正捧着香在行礼,一个坏心思突然涌上心头,他放慢了脚步,伸出手去拉住了老年妇女,将她朝着后面的陈卫镔猛推过来。
“啊!”毫无准备的老年妇女尖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倒向了陈卫镔。
陈卫镔根本没想到长发男子会使出这样的阴招,猝不及防,和老年妇女撞在了一起,香灰洒了一片,老年妇女手里的香也掉在了地上。
还好陈卫镔的反应敏捷,他像急刹车一样停了下来,扶住了老年妇女,才让她没有摔倒。
长发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坏笑了一声,继续朝着上面的步道跑去。
“您没事吧?”陈卫镔关切地问道。
老年妇女显然是被吓着了,缓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喘着粗气慢慢说道:“没事,没事。”
陈卫镔看着长发男子的背影,原地踱了一脚,接着松开了老年妇女,把地上的香捡了起来,递还给了她,又赶紧追了上去。
长发男子一边喘着粗气爬着坡,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情况,眼见陈卫镔越来越近,他甩了甩那头长发,表情扭曲着大声喊道:“你……你莫追了嘛,遭……遭不住了。”
“你不跑了,我……我就不追了。”陈卫镔也是大口大口喘着气。
“哎,啷个这么拼命哦。”长发男子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上跑。
两人在步道上又跑了五分钟,距离只差二十米了。
这时,陈卫镔看到,长发男子突然停了下来。
这小子要做什么,是不是又要耍诈?陈卫镔顿时警觉起来,看了看长发男子的周围,发现步道石梯的旁边堆了一堆鹅卵石,应该是当初修建步道时遗留下来的,他立刻明白原因了,这小子是要用鹅卵石来砸自己。
陈卫镔迅速查看自己的周围,步道旁边的十步之处,恰好有一棵粗壮的黄葛树,树干的直径至少有七八十公分,心里便有底了。
果然,长发男子突然转过身来,弯下腰,右手捡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朝着陈卫镔用力扔了过来。
陈卫镔已有防备,立即跳离了步道,鹅卵石砸在了石梯上,“嘭”的一声弹了起来,掉到了旁边的草丛里。接着,他立即跑去了黄葛树那里,以树干作为掩护,躲了起来。
长发男子又捡起了一块鹅卵石扔了过来,这一次,鹅卵石砸到了树干上。他还不死心,又捡起一块扔了过来,照样砸到树干上,根本无法伤及陈卫镔一根毫毛。
陈卫镔躲在树后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探出头来,从腰间掏出手铐,把右手食指穿进手铐的其中一个环里,把手铐转起圈来。
“崽儿,来噻,老子奉陪到底。”陈卫镔开始嘲讽长发男子。
长发男子觉得一点儿都伤不了陈卫镔,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倒对自己不利,又转身开始往上跑了。
陈卫镔从黄葛树后跳了出来,右手拿着手铐,加快了脚步,与长发男子的距离越来越短。
一分钟后,在离长发男子仅有二十公分距离的时候,陈卫镔一抬左手,牢牢抓住了长发男子的衣服。
此时,长发男子竟然放弃了挣扎,一屁股瘫坐在了石梯上,低着头不停地喘着气,他是真的跑不动了。
陈卫镔也跟着坐了下来,赶紧给他戴上了手铐。
两人早已是大汗淋漓,上衣几乎湿透了。
陈卫镔的脸上因为先前糊了一些泥土,现在被汗水冲刷之后,已经成了一个大花脸。
长发男子转头瞥了一眼陈卫镔,摇了摇头,沮丧地说道:“我都算是能跑的了,还是遭你抓倒了。”
陈卫镔指着长发男子,笑着说道:“你崽儿遇到我,算你倒霉。”
两人歇息了一分钟后,陈卫镔拽着长发男子的胳膊站了起来,准备往回走。
看着眼前通往轻轨车站的漫长步道,陈卫镔忍不住叹气道:“都怪你,跑得这么高,害得我们两个还要走下去。”
说完,便拉着长发男子,双腿颤悠着开始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