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奔跑的方向,和河水流动的方向一样。
眼见吴古天的身体在河水中顺流而下,陈卫镔的脑子飞速测算了距离,大声喊道:“我去河对岸,之林去小桥,熙雨介名留在这一边。”
“是。”三人齐声应道。
陈卫镔飞速地奔跑着,来到了小桥上,丝毫不敢停留,跑去了河对面。
后面的易之林把枪装进了枪套,跑去了小桥上。
唐熙雨和董介名翻过了灌木丛。
三个方位对吴古天形成了三方夹击之势。
吴古天见状,赶紧在河里转过身,朝着上游移动,但是,河水太急,他游了几下,几乎没有移动位置。
董介名朝着吴古天大喊一声:“这么急的水,你跑不脱了。”
吴古天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河里。
陈卫镔指着吴古天消失的位置,大喊道:“他要钻密钻( 钻密钻:方言,意思是潜水)!”
站在桥上的易之林,毫不犹豫跳进了河里,双手浮着水,让身体漂浮在水面上,不停地张望着。
过了一会儿,吴古天的头从水面探了出头,大口大口地吸气,距离易之林大概三四米处。
易之林迅速游了过去。
眼看易之林向自己游过来,吴古天的头扎了下去,一个倒立,两只脚在水面上激起几个水泡,企图再次潜水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易之林一把抓住了吴古天的右脚踝,用力一扯,吴古天整个人从水中被拉了出来。
吴古天左臂挥拳过来,易之林右臂一挡,顺势抓住胳膊一扭,吴古天在水中翻了一转。
水中的力量会削弱很多,易之林虽然是散打高手,但在水中却无法充分施展开来,两人扭打在一起,水花四溅。
陈卫镔见状,一个跃身跳入河中。
董介名走到河边,也准备像陈卫镔一样下水,可是,当他正要迈出去时,却犹豫了。
半分钟后,陈卫镔游到了吴古天的后面,两只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有了陈卫镔的协助,易之林腾出手来,从腰间摸出手铐,将吴古天的双手铐了起来。
接着,两人将吴古天摆成仰泳姿势,各自拽住他的一只胳膊,游到了岸边。
“抓住了。”唐熙雨和董介名十分兴奋,忍不住拍起手来。
上岸后,陈卫镔抓起吴古天的右手胳膊看了看伤口,只是表皮被子弹擦伤,并无大碍,顿感一身轻松:“吴古天,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吴古天低下头,一脸沮丧。
“糟了,我有件事忘了。”陈卫镔一脸惊诧。
“啥子?”三人诧异地看着他。
陈卫镔眨了几下眼:“一忙起来,我好像,忘记解小便了。”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四人把吴古天押上警车,回到了刑侦支队。
陈卫镔和易之林换了衣服裤子,四人立刻对吴古天开展审讯。
吴古天交代,自从生病之后,他性情大变,特别是因为耽误病情造成了不可逆的后果之后,他已经接近于崩溃。
最近几个月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乎每天都会戴着耳罩遮丑,去附近社区公园的掏耳师傅旁边,静静地欣赏着那些皮肤很白、耳廓和耳垂都很大的耳朵,觉得心里很舒服。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不能不拔,已经不是仅仅看看就能满足的了,他想得到那些耳朵。于是,他暗地里跟踪那些符合条件的作案对象,摸清了他们的作息规律,然后在没有监控的地方下手,兰同平、耿安建、郝盛露和翁化杰四名受害人,就是被他跟踪的对象。
割到耳朵后,他便拿回家去冷冻。他学会了制作标本,将四只左耳都做成了标本,每天早上,他都会拿着那些耳朵标本,放在自己的左耳处,照着镜子,静静地欣赏着,仿佛回到了生病之前。
吴古天说到这里,陈卫镔打断了他:“你割一只耳朵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割呢?”
“一只哪里够?”吴古天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我要很多好看的耳朵,越多越好,我根本停不下来。”
的确是个变态。
吴古天转向了唐熙雨,眼神里满是疑问:“你也是警察?”
唐熙雨点了点头:“我们就是化妆成卖凉品的,到公园去抓你。”
“唉,还是大意了。”吴古天把头往后一仰,“你第一天来公园卖凉品时,我就注意到你的耳朵了,太漂亮了。”
唐熙雨冷眼看了看吴古天:“我只顾观察掏耳师傅的周边,还真没注意卫生间那里。”
吴古天斜着眼睛:“我每天跟着你去餐馆还水桶,再跟着你上公交车,下了车后,还一直跟着你,直到你进小区大门,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警察呢?”
幸好陈卫镔让大家分开去餐馆还水桶,不然,还真被吴古天发现了。
“哼。”陈卫镔冷笑一声,“这四天,你倒是下了不少工夫嘛,对那里的地形那么熟。”
吴古天摇了摇头:“那天差点儿被警察抓住,我必须得想好后路啊。”
见吴古天已经交代完,陈卫镔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吴古天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已经拿到那四只耳朵了吗?”
董介名“噗呲”一声:“你上当了。”
吴古天愣住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说吧。”陈卫镔摸了摸下巴,“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找到。”
吴古天低下头:“南城区石子坡十号三楼一··号。”
陈卫镔站了起来,看了看几人,最后把眼睛落到董介名身上:“介名,和我去一趟。”
董介名看了看唐熙雨,她刚才被作为人质挟持,又看了看易之林,他在河水中和吴古天搏斗,只有自己最合适了,便点了点头。
陈卫镔和董介名去了吴古天新的租住地,在屋里找到了那四只左耳,果然,吴古天已经做成了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