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后,姜喜晨刷着手机,自顾自往外走。
却突然听见有人在争执,她抬头就看见一个啤酒肚跟怀了八个月似的丑男,拉着一个穿着员工制服的小姑娘想往房间扯。
小姑娘显然是不愿意,一直在奋力挣扎,姜喜晨刚皱起眉,就听见那姑娘恶狠狠骂了句脏话。
这脾气,比起那些遇事只知道扮可怜的,倒是更对她的胃口,姜喜晨就顺道过去给她解了个围。
走廊有辆清洁车,车上放着用来洗拖把的水桶,姜喜晨将水桶举起来,朝着那猥琐男就泼了过去。
男人惨叫一声,湿成了一个落汤鸡,转而大怒,芝麻大的双眼瞪成黄豆大小。
“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把你领班给我叫来!”
他在被水淋满头时松开了手,制服女孩得以脱身,姜喜晨在她回过头时见到了她的正脸,果然是个美人,衣着普通也难掩惊艳。
“没事吧?”
“多亏了你的及时。”制服美女露出感激的笑容,走到她身边,又转头瞪猥琐男:
“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就算是领班来了,也不可能会帮着你。”
说着,当真拿出通讯器联系领班,姜喜晨在一边,双手抱胸,神色淡淡靠着墙,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果然,不出她预料,三分钟后领班匆匆赶来,只跟怒火中烧的猥琐男短暂沟通两句,就立刻把矛头指向了制服女孩。
“上班第一天你就给我惹麻烦,快点给这位贵客道歉!”
女孩反驳道:“是他先对我图谋不轨,我只是为了自保,不信你可以去查监控,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男人听到要查监控,脸色变了,随即怒骂的更加大声,手指几乎要戳到她鼻子:
“让你进去打扫个厕所就不情不愿,还敢这样污蔑我,笑话!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一个扫厕所的臭婊子,白给我都嫌脏,我能看得上你?”
女孩听他贼喊捉贼,脸上也出现了怒火,却依旧不卑不亢道:
“他在说谎,监控对着他的脸,他到底跟我说了什么,找个会唇语的,一辨认就知。”
姜喜晨在一边听着都觉得她有些异想天开,一个清洁工小妹,还指望领班能为了她主持公道,得罪酒店大客户?还开口就要找会唇语的,电影看多了吧。
果然,领班对她的话只当没听见,板起脸严厉呵斥道:“让你道歉你就道歉,这份工作你还想不想要了,想要就别给我找麻烦!”
女孩却依旧不肯,只是也不再试图跟领班解释了,倔强抿唇的模样,看着无比心酸。
姜喜晨干脆好人做到底,过去给她解了个围:“的确是这个男人在骚扰你们员工,我可以作证。”
男人指着她道:“还有这个女人,她跟这个扫厕所的婊子是一伙的,刚才就是她拿水泼我,我要投诉你们!”
高级套房,一个楼层只入住一个客户,男人理所当然的以为,出现在这里的姜喜晨也是酒店员工。
领班却在看出姜喜晨身上服装品牌以后,意识到了她的身份:
“您是在这里入住的客户?”
姜喜晨点点头,朝着天花板指了指:“我住在这层以上。”
这种酒店,楼层越是往上,房费越是高昂,她这么做也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让领班意识到她同样是身份贵重,轻易得罪不起。
领班果然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不再像最开始那么坚定:“您是小周的朋友?”
姜喜晨微顿,小周?
制服女孩小跑到她身边,十分有眼色的挽住了姜喜晨手臂,下巴一扬:“没错!”
姜喜晨一愣,女孩站在她身边,一手狐假虎威玩的比她还溜。
“听到没死肥猪,我朋友是住你楼上,她的身份可比你贵重多了,别说是你一件衣服,就算是你整个房间,她心情不好想砸也是能随手砸的。”
说着,她还真的大摇大摆走进了刚才那个抵死都不愿意进的房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客厅正充电的手机和电脑都举起来给砸了。
姜喜晨被她这个操作都看呆了,女孩出来后拿消毒湿巾擦擦手,一脸有恃无恐道:
“不就是一些破烂,我拿着都嫌脏手,大不了赔你钱,你要多少我们赔多少!”
接着,趁着男人暴走,领班慌乱地安抚,她附耳到姜喜晨耳边小声道:
“亲爱的,你先帮我垫付一下赔款,我交你这个朋友,事后一定双倍奉还。”
姜喜晨僵硬地,也同样附耳在女孩身边:“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连张信用卡都没有。”
女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身上穿着的是扫地的制服,对各种大牌倒是如数家珍。
“别开玩笑了,你住几万块一晚的房子,衣服是香奈儿,手袋是lv,鞋子是华伦天奴,脖子上戴着和田玉,你跟我说你没有钱?”
姜喜晨坦诚:“这些都不是我的,就连房费都不是我自己付的。”
女孩:“……”
她:“……”
女孩:“好吧,你的眼神很干净,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我相信你,看来我今天只能被当成不法分子去局子里走一趟了。”
她没兴趣放下尊严给猥琐男道歉跟他私了,干脆准备报警自首。
姜喜晨看她还真拿出手机要打电话,迟疑了下,把她拦住。
“等一等,我找个外援。”
俞厌舟开会的时候就看到手机亮了,从没给他主动打过电话的人,今天倒是出人意料。
他起身,示意会议暂时休停十分钟。
姜喜晨:“我遇到点麻烦。”
俞厌舟顿了顿,略显意外:“你回学校了?”
姜喜晨:“不,我还在酒店。”
她无奈道:“这有个非礼未遂的猥琐男,被我泼了身水,目前正恼羞成怒,扬言一定会让我付出代价。”
她话说的很暧昧,俞厌舟自然而然地以为,差点被非礼的人是她。
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又细问了她几句后,叫来了顾望辞。
半小时后,本应在休假的顾望辞匆匆赶到酒店。
又过了十分钟,猥琐男诚惶诚恐,弯腰对姜喜晨鞠躬道歉。
顾望辞却冷淡道:“道歉就不必了,我老板的意思是多少送你去局子里住几天,你就回家等着起诉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