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觉醒来，我浑身舒畅。
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睡一个痛快觉了。
在家只要他醒了，我就必须起来做早餐。
本来按照我们的约定，这些事情都是他分内之事。
但是他后来说我不顾家，整天就知道在外面。
加上儿子帮腔，说我就知道忙于工作，没有承担起当妈妈的责任。
我很内疚，想着能帮忙分担一点是一点，就开始做早餐。
没想到做了一次后，他就开口了：「你做的好吃，儿子喜欢，不如以后都由你来做吧，反正也就是顺手的事。」
我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顺手吗？
其实我工作也很累，尤其是早上，要回的信息一大堆。
但为了家庭，我一直在硬撑。
现在我可以慢悠悠地起来，给自己泡杯茶。
哪怕坐在阳台上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人来指责我。
喝完茶，出去散个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个晨跑的年轻人，他们精神饱满，对着素不相识的我也能笑着打招呼。
看到这一幕，我哭了。
明明是那么普通的一幕，对我而言却是那么奢侈。
从前的我被困在一个名为家的牢笼里，眼睁睁地看着整个世界在我面前经过。
我什么都抓不住。
现在我可以大口呼吸，感受每一分每一秒的自由。
回到家，我打开了手机，还没点开工作对话框，就看到了一大早上他们就发了N条朋友圈。
全是他们在秀恩爱。
一起做早餐，一起逛街，还是手拉手的。
想我之前在做早餐，忙前忙活的，哪怕快到了上班时间了他都不会过来搭一把。
现在倒是那么勤快啊。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说起这个方若，她是我请来的育儿师。
之前韩宇一直抱怨在家里干活太累了，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我也看过类似的新闻，什么家庭主妇容易累到抑郁，我就当即提出请人来帮他分担一下。
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和我说已经选好人了：「就是这个方若，年轻又勤快，就她了。」
我还想说要考虑下，最好是能当面交流一下，他就生气了：「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吗？那算了，你自己决定就行了，以后也别来问我意见了！」
我叹气，只好答应了他。
现在想来，人家早就勾搭上了啊。
还恶心地用了什么高级育儿师的名义，每个月从我账上划走10万块！
我问，他就不开心了怼我：「人家水平高，花点钱怎么了？」
就连我儿子也说了：「你又不懂，逼逼个什么劲啊，给钱不就行了吗？」
现在没了我，他们花起钱来那是肆无忌惮。
光光一个早上都花了50万。
我只看了一眼，不想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和我无关。
但没想到下午韩宇的电话就来了，对着我破口大骂：「傅雨晴你还是人吗，居然克扣我的生活费？」
5.
我被骂得有点懵。
「是不是你把你的银行卡给注销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注销了卡，害得我刚才钱都刷不出来了！」
「你让我丢脸丢大了！」
我冷笑一声。
我都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了，刚才也收到银行的电话，说韩宇要求提高信用卡额度。
当时我给过他一张副卡，设置过额度，我记得是一天100万。
他居然还会不够用？
银行的人告诉我：「因为韩先生想要买一辆超跑。」
我一下明白了，心也跟着沉了沉。
在我这里10块钱都能斤斤计较，到了别人那里却是花钱如流水？
果然是真爱啊！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把那张卡注销吧。
我这么说完，一分钟后韩宇的电话就来了，对我骂骂咧咧，甚至还叫来儿子帮腔。
「你倒是好，一走了之了，不要我们，现在连钱也不想给了？你配当妈吗？」
「信不信我去网暴你，让你没法过日子？」他还得意洋洋地说。
「反正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去网上嚎一嗓子，我看你那份工作还保不保得住！」
他是知道我有多珍惜这份工作的，居然还能这么威胁我。
这就是我一手养大的好儿子啊！
「怎么，没话说了？你就说给不给吧。」他嚣张地笑了。
我气得心口闷闷地疼。
我无比庆幸自己走出了那个泥潭，不然一辈子要和这样的人过日子，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不好意思，这不可能。」
「好啊，那你就等着被网暴啊！」我儿子恼羞成怒地说。
我笑了。
我这个蠢儿子大概不知道他妈到底是干什么的吧。
公关方面我就是一把好手。
何况我现在外派升职了，全公司最好的团队都为我所用，我还会怕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吗？
6.
韩宇哭着说我离婚后孩子都不要？
「现在连钱也不肯给了，我猜她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真的好命苦啊！」
「为了这个家我从早干到晚，就连我的工作都辞了，结果她……」
我呵呵了。
直接晒出他和方若的热聊内容。
一口一个宝宝地叫。
叫好了后就是一轮互晒果照。
虽然打了码，但也很辣眼睛。
至于他所谓的工作，我直接邀请他的前同事来评价。
「那个韩宇啊，一周上班打卡三天都不到。」
「让他做点什么都是拖拖拉拉的，也不认真。」
「上次让他提前准备会议内容，结果真的到开会的那天连个PPT都没有做好！」
「他被开除那就是意料之中的。」
至于韩磊那小子。
他哭诉我不关心他，就知道工作？
哦，还说自己缺乏母爱？
「其实我也是个渴望得到母爱的孩子。」
笑死。
我直接晒出账单。
每个月零花钱三千。
每周我必陪着他去游乐园。
甚至每天再忙我都会抽出时间陪他写作业，然后再来一段亲子阅读时光。
而他所谓的渴望母爱，就是每次见到我都要进行一番言语攻击。
「丑八怪！」
「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说你是我妈我都觉得丢脸！」
「你就不会打扮一下吗？」
甚至有时候还会动手。
这些证据一出，网友立刻炸锅了。
「这是什么父子啊，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就是，还能对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妈这样的？」
「最搞笑的是自己不是东西，居然还能跑到网上骂人？简直就是来找骂的，他们好贱啊！」
为此网友还给他们取了两个响当当的外号。
一个软饭男，一个超雄儿。
绝配！
而我瞬间从一个克扣他们父子生活费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史上最可怜的、饱受婚姻摧残的女人。
网友都在同情我。
韩宇绷不住了，没半天就打电话过来：「你够狠的啊！」
我没鸟，而是发给方若一条信息：「管好你老公啊，怎么都离婚了一天到晚还要找我聊天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和我复婚呢。」
接着我就听到电话里方若的尖叫声：「你老是打电话给她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和她复合？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你是不是疯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还恼羞成怒了？好啊，被我说中了吧，看我今天不怎么教训你！」
电话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夹杂着N多难听的话。
再仔细听，他们还在互相推搡。
我笑了。
那个方若是从小三上位的，她自然也害怕有人用她同样的方式上位。
所以对韩宇是严防死守。
从最近他们更新的朋友圈就可以看得出来，每天24小时两人都待在一起，韩宇连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两人的合照中也可以看出端倪。
一开始韩宇神采飞扬，可渐渐的，就算是笑着，也难掩他眼里的厌恶。
因为现在的韩宇上个卫生间，方若都在隔几分钟敲个门，提醒他可以出来了。
为此韩宇还发了一条状态：「妈的，这年头拉个屎都不痛快了！」
现在他这一打电话，哪怕只是为了他们谋取利益，可在方若眼里那就是不一样的。
这不韩宇就打电话来骂我了：「你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把我的脸都抓破了？」
「那我要不要告诉他说爱我，还想要和我在一起？」
「你……」
韩宇气得不行：「你好狠啊，连夫妻情面都不顾了吗？」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是搞笑啊。
「那你呢？」
要是顾忌的话，会对我这样狠吗？
在别人面前嘲讽自己的妻子是个丑逼？
说看到我就性冷淡了？
言语暴力不算，有一次还动手打了我！
他心虚地想辩解：「那，那只是喝醉了不小心的而已，谁没有个醉酒的时候啊！」
是吗？
「那给我下毒呢，也是不小心的？」
我那天发现了他的微信聊天后，就留了一个心眼，把所有内容都拷贝到我那边。
结果就让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一幕。
方若说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你还有老婆啊，哎。」
「而且你要是和她主动离婚了，那就没有她这颗摇钱树了，多可惜啊。」
然后韩宇这个机灵鬼就说：「那我就给她下毒啊，她死了，我不就可以继承她的所有财产了吗？」
我看了后浑身恶寒。
后面我去检查了一下，果然发现体内有轻微中毒的现象。
我这才知道我最近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会头晕目眩站不稳了。
原来是他的功劳啊！
「你，我……」他一下语塞了。
我警告他：「要是再敢来打扰我的生活，那就别怪我拿着这张检查单去告你下毒了！」
被我这么吓了一次后，他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也能够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直到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着急忙慌地问我：「小磊是不是有什么过往疾病啊，他怎么突然说头晕还口吐白沫了？」
7.
起因是小磊吃了一个汉堡后就说头晕不行了，人还口吐白沫了。
这举动直接吓坏了韩宇。
把人送到医院后，医生要问既往病历，结果他一问三不知，这才找到了我。
虽说我对小磊已经失望了，但毕竟是一条命，我也就说了：「也没什么，就是先天性血糖高外加严重的高血压而已。」
「血糖高？还有高血压？」韩宇不相信。
但医生一听到这个回答瞬间就明白了：「那就对了，你们刚才不是说他吃了汉堡吗，就是这个原因。」
韩宇问：「只是一个汉堡就会这么严重吗？」
只是一个当然不是问题。
可从他们的朋友圈来看，方若这个好后妈可是一天到晚带着他去吃这些垃圾食品的。
每次去，小磊都会隔空向我放话：「我的新妈妈带我去吃好吃的。」
「不像有些人，自己不吃也不允许别人吃，自私得要命。」
「现在我可自由了，我觉得我活得像个人了，妈妈我爱你，比心。」然后是一张和方若贴脸的亲密照片。
宛若一对母子。
我看了后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评论了一句：「小心你的身体吧。」
这不是嫉妒或是怎样，而是他很小的时候就查出了先天性胰岛素缺陷，医生说他这情况血糖很不稳定，得从小控制，不然后面就会不可收拾。
严重的甚至还会出现视力下降的情况。
也就是他刚刚经历的。
所以为了他的健康，我严格控制他的饮食。
很多次他都为了吃那些垃圾食品和我吵架：「为什么我不能吃？是不是你自己减肥就不允许我吃？你是变态吗，怎么会有你那么控制欲强的妈？」
我那是控制欲吗？
要不是为了他的健康，我完全可以不管，让他每天都过着打胰岛素的日子！
我这么说完，我儿子愣了，更是吼我：「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没有说吗？多少次我劝你不要贪吃，更不要吃那些东西，你听进去了吗？」
「你不光没听进去，还对我破口大骂甚至还对我动手了。」
「何况你现在不是有了新妈妈吗，让她带着你继续胡吃海喝啊，还来和我说干什么？」
我说完，医生在边上听到了，直叹气：「你这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再说了，人家是你亲妈，还能害你吗？」
「你居然选择相信别人？」
「你知不知道刚才血糖测出来已经有24了！是高度糖尿病，一般的胰岛素都压不住了！」
「还有你有高血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只要一个不小心摔到了，你很大概率会中风！中风知道吗？就是你大街上看到的那些瘫痪老人！」
我儿子一听，当场就吓哭了：「我不要啊，不要啊——」
然后就对着方若破口大骂：「就是你这个坏蛋，懒呸，从来不肯在家里做饭，就知道给我吃那些垃圾食品！你害死我了！我……我要掐死你！」
「那，那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要吃的。」到现在方若还在推卸责任。
韩宇气得骂她：「就算这样你也不阻止吗？他还是个孩子啊！」
方若回道：「那又不是我的孩子，我那么上心干什么？他能对他亲妈都这样，以后我还指望他能对我又多好吗？」
「你……你……」我儿子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
怕是他现在才知道，他心中的这个女神是个什么货色吧！
「就算这样，你也算是我后妈了，我妈当时走的时候交给你一样东西的，上面有很多注意事项，你为什么不看？要是看了，根本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着他的话，一边的医生都无语了：「人家不是你亲妈，还指望后妈能和亲妈一样对你吗？」
一句话就让我儿子破防了。
他哇的哭了出来。
隔着电话对我：「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答曰：「不好，因为我已经不是你妈了。」
8.
我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他坚持不懈地打来。
后来我干脆把他拉黑了。
我接受了外派任务，过了国外一年。
这段时间里，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我看到了街头的舞者，自由的画家。
我还看到了高山白雪，看到了极光。
我还站在世界的极端，感受着呼啸而来的海风。
靠着这些，一点点治愈了曾经千疮百孔的我。
等我回去后，还有点不适应。
经理笑着：「这次你回来了正好，我也快退休了，刚好你也可以接替我的位置。从前你有很多顾虑，现在总没有了吧。」
我点头：「这一次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开始忙于工作。
哪怕是奋斗到天明，我也觉得精神百倍。
刚结束了一个跨国会议，我想喝口水睡觉了，我接到了我儿子打来的电话：「妈，你快点过来吧！」
「都是我不好，没有听你的话，没有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这才闯祸了，妈，现在我爸没钱了，也只有你能救我出去了！」
他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抢过去了。
对方自称是派出所的，告诉我儿子和人斗殴，情节严重，现在要么出钱保释要么就走司法程序。
我一听就明白了。
他身边一直都有很多狐朋狗友，我还调查过，那些人都有小偷小摸的记录。
我就不准我儿子和他们接近。
为此他还觉得是我歧视他们，对我特别生气：「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稍微有点钱了就看不起其他人了？我偏要和他们在一起！」
后来我和韩宇离婚了，我在注意事项上写过让她注意韩磊交友问题，但方若一直没看，反而还纵容我儿子和那些人来往。
我儿子的朋友圈各种发他们在一起的合照。
不是在酒吧就是半夜在马路上发疯。
方若还在底下点赞，说什么热爱自由的孩子：「愿你们是风可以自由飞翔。」
那现在怎么不飞了？
「对不起妈妈，是我错了！」
「是我一直误会了你！」
「要是我早听你的，我就不会这样了……」他哭了，哭得很伤心，「妈，这里好黑好可怕，我求求你快点来救我啊！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我说：「你不会的。」
他惊喜不已：「妈，你来接我了？」
我笑得很温柔：「说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没杀人怎么会死，顶多蹲几天呗。」
他绝望地喊道：「妈，你真的见死不救吗？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是吗？
我都忘了。
「可那天你明明说了，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你都是成年人了，说话要算数哦~」
9
顺便我还告诉他们，我已经离婚了：「这孩子的监护人是他爸爸，这孩子的事，我永远不会管。」
我的日子一天天过。
出差，工作，回来，倒时差。
忙得飞天遁地。
某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刚好参加会一个会议，我的同事送我回来。
大家都在为马上就要开拓海外市场感到兴奋。
还各种说：「有晴姐在，一定没有问题的。」
我淡淡一笑：「我也相信大家。」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历练，我也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对未来有着无比的确定性。
刚想说着感谢的话，同事中有人开口了：「哪来的流浪汉啊？还是父子流浪汉？」
「哎，那不是……」
「好像是韩宇啊。」
我的目光也望过去了。
那人身形一颤，下意识地低头。
可还是让人看到了他拉碴的胡子，乱糟糟的头发，和破旧到不能入眼的衣服。
以前他来过我们公司年会，所以有人认识他。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就是啊。」
「难怪晴姐你要和他离婚了。」
话音刚落，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就朝我扑了过来，抱着我就是一顿大哭：「妈，我好想你啊，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啊！」
看这情况，有人眼尖地认出来了：「那就是喜欢打妈妈的超雄儿？」
可不就是嘛。
不过和之前相比，他变了很多，整个人皮包骨头不说，眼眶严重凹陷，精神气也没了。
刚才躲在角落里探头探脑了好久，就是不敢过来。
以前的小霸王完全消失了。
他哭着告诉我：「我现在每天都要打针，医生还说我就算这样我也只能勉强控制住，妈妈我害怕啊，你救救我啊！」
他还告诉我：「上次从局里出来后，那些人就一直欺负我，我上个礼拜还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现在好才一点了。」
「妈妈以前都是我不听你的话，求你回来好不好？」
我直接推开：「不好。」
韩磊眼眶都红了。
韩宇上前，低着头，眼神都不看和我对视，卑微地说：「小晴你别这样，这孩子还查出来有肾衰竭的前兆，我现在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给他治病，你就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你行行好吧？」
这话让边上的人都笑了：「哎呦，来打感情牌了？可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还养不活自己的儿子？」
他被说得无地自容，全程低头。
我也觉得纳闷。
之前我都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加上房子的，零零总总也有千万了。
居然都没了？
「能换个地方说吗？」他神色窘迫，明显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就不。
「要么在这里说，要么就别说。」
不然就他的尿性：「万一你去网上曝光我呢？」
他被戳中了痛点，羞愧难当地说：「她……卷钱跑了，我现在手里一点钱都没有了。」
「对不起小晴，是我错了。我现在才知道她就是为了钱才接近我的，根本不是对我真心的！」
呵。
这不是废话吗？
先不说他们两人就靠着我的那点积蓄过日子。
本来嘛，只要不乱来，也是可以安稳度日的。
但架不住他们作啊。
不是富豪却学着富豪的样，每天买买买，名车名表一大推。
这很快就把那点钱给作没了。
何况他选方若当育儿师的时候我调查过，她男朋友是一堆，而且是一个比一个有钱。
这次为了能够接近韩宇，直接把一个开饭店的小开都给甩了。
现在韩宇没钱了，她能给她好脸色吗？
从朋友圈来看，他们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偶尔抓破脸，互相拿过刀。
总之日子是鸡飞狗跳。
但这些和我没有关系。
我转身要走。
他伸手拉住了我，眼神恳切地说：「小晴，以前都是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10.
他告诉我，他并不爱方若，只是享受她带来的那种崇拜感。
「说到底也是我自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鼓起勇气去找外面找工作。」
「我怕我找到的都是三四千的工作，被你看不起。」
「那个时候你事业蒸蒸日上，一方面我为你高兴，另一方面，我更恨我自己没出息！」
「我也想像你一样在事业上闯出名堂，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啊！」
他捶打着自己的头，哭着说：「你知道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难受吗？多少次我都恨不得掐死我自己啊！我没用啊！」
他抱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中：「刚好那个时候方若出现了，她那么崇拜我，好像让我觉得我重新活了过来。」
「对不起……」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是我的自卑让这个家没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他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痛哭流涕。
总算是说出来了啊。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声吧。
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
是他的自卑，让他恨上了我。
可是我这么多年了，我何曾看不起他？
「是你的心魔而已。」
「我说过，一家人，就不会分彼此。我还打算等孩子大点了，就开一家公司给你，让你自己重新学着管理。」
我和他说过的，可是他不信。
动不动就讽刺我：「你这样的话哄谁呢？像我这样的废人，能当老板吗？别开玩笑了！」
一次次的把我的好意都拒之门外。
其实当时我当时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我把那份文件递给他看。
他结果后，瞪大了眼睛：「什，什么？你已经准备给我……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他一步步地后退，不敢相信。
我告诉他：「但因为你的自卑和猜忌，不光丢了这次机会，也毁了这个家！」
「你们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怪谁？」
他眼神无措，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哭了，又笑了，就像疯癫了一样。
最后扑通一声跪下，哀求着我：「小晴，小晴……我们真的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
韩磊也抱着我哭：「妈，妈——」
我一点点推开了他们。
要是原谅，那我受过的伤算怎么回事？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没有后悔的余地。」
何况我也有我的新人生了。
「我马上要出国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说完我干脆地转身。
再次得到他们的消息，是我在一则关于城市流浪汉的新闻视频上。
一对父子紧紧相依，眼神空洞，衣衫褴褛。
据周围的人说，他们这样流浪已经很久了，而且大的患癌，小的肾衰竭，估计也活不久了。
「傅总这……」
身边的人显然认出了他们。
但对我而言，他们早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我面无表情地划过，抬头问我的团队们：「刚才说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