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嫣其实也不光是累,还有早上起太早的原因在。
她昨晚因为今天要出去玩的事儿整个人太兴奋了,导致晚上睡得很晚,今天早上为了趁着天气凉早点上山,他一大早就去把人拎起来了。
现在可不就又累又困嘛。
直到饭菜送上来,她都没有要起来吃的意思,没办法,权越只好简单的喂她吃了点汤泡饭,然后帮她擦干净手脚。
又让人给她换上了舒服的睡衣。
这才离开房间,让福爷爷带他去找老太爷。
作为道观的主人,老太爷并不住这边,而是在后山。
这虽然是在山顶,但山顶后面还有座小山峰,走过拱廊,就能看到一个独立的院子,后面还有一座较小的房子。
老太爷就这在那里。
院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水缸,里面种着两棵睡莲,开着淡黄色的花,像是没有经历过冬季。
挨着房子的边缘立着一棵的参天大树,那是一棵数十人展开双臂才能围的住的大树,听说这棵树足有上千年历史了。
树木的品种更是掰一根树枝都足够普通人吃上十年。
权越并不认得,也不感兴趣。
比起大树,他对在树下写毛笔字的老太爷更感兴趣,六七岁那年他见过这位太爷爷,跟他相处过两天,但因为时间久远。
他有些记不清这位太爷爷的长相了。
再次想见,十年前在这里住过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一如十年前,丝毫没有变化,甚至身上的黄色道袍都还是当年的样子。
他真的,没有任何变化。
权越摸摸下巴,黑眸微眯注视着打量着,惊奇的同时他想起了盛嫣的自愈能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连小家伙那样的都有。
有人不会老,又有什么奇怪的。
“看够了就过来吧。”老太爷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看向他。
权越微微点头,漫步走过去。
太爷爷跟他爷爷父子俩长得非常像,两人都有着一张严肃的面孔,高长清瘦的身躯,与他爷爷不同的是老太爷看人的眼神。
充满了平和。
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候,是何等手段凌厉之人。
这是一个有些矛盾的人。
当年太爷爷为什么会到这座山上当道士,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在这一刻,权越看着他写下的几个字。
似乎明白了什么。
“怎么,你也懂字?”老太爷把写好的字拎起来展开,用夹子夹在身后的绳子上。
上面已经挂着好几幅写好的字,字体行间笔锋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常年写字的高手才能写的出来的,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有点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但又想不起来,只能确定的是不是在他家。
权越浏览完,摇摇头,“我学过,但并不会看,不敢在太爷爷面前卖弄。”
“你倒是很谦虚,跟你父亲一点都不像,倒是像你爷爷。”老太爷温和的说道。
“大家都这么说。”权越点头称是。
“听说你这次是特意带人来见我这个老人家的,人呢?”老太爷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怎么没有看到?”
“爬山爬的太累了,我让她先去睡觉,晚点再带她来。”权越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以表示盛嫣在见长辈之前睡过去,是他的问题,不是她没有礼貌。
其实这种事情,就算告诉老太爷,他也是能理解的。
他不能理解的是另一件事,“你们不是开车上来的吗?”
“她平时不爱运动,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让她好好的运动一下,就骗她这里只能爬上来,不能开车。”
权越见老太爷还要写字,便主动给他磨墨。
老人家用的还是古代的写字方式,用的是上等的墨砚。
“看来,她对你很重要。”老太爷拿起毛笔,在墨砚上蘸了蘸,之后开始心无旁及的写了起来。
权越也不再开口。
盛嫣睡醒后,在床上坐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小哥哥进来,便准备换衣服出门去找他。
刚换好衣服,权越就来了。
她有些郁闷的低头看了看刚穿好的外套,“小哥哥,你为什么不能来的早一点,你要是来的找一点,嫣嫣就不用换衣服了。”
“小哥哥就算来的早一点,你也得换衣服,太爷爷要见你。”权越笑着走过去,帮她整了整衣领。
把扣子系上。
盛嫣却不愿意,躲开他的手,“这两颗不能系,系上就不好看了。”
“小家伙,外面冷,现在是晚上而且我们在山上。”权越不光想给她系上这两颗扣子,甚至还想再给她多套一件。
盛嫣爱美,怎么也不愿意,“山上怎么了,山上马上也是夏天了,嫣嫣才不怕呢。”
“一会冷你别哭,别闹着要人回来给你拿衣服。”权越没她惹怒了,怎么就这么爱风度不爱温度呢。
这才几岁啊,就有这毛病。
盛嫣呶呶嘴,“嫣嫣才不会,赶紧出门吧,别让老人家等久了,不礼貌。”
“你来了之后直接睡着,都没有去见太爷爷,才叫不礼貌,小哥哥可是已经去见过了,还跟他老人待了一下午呢。”权越得意的说道。
盛嫣气呼呼的踢了他一脚,但由于穿的过多和腿太短,并没有碰到人。
可还是咋咋呼呼的叫嚷道,“你去见太爷爷,你不喊醒嫣嫣,小哥哥你居心何在啊,是想让嫣嫣做一个没有礼貌的小孩吗?”
“你睡成那样,小哥哥就算想叫你,也叫不起来啊。”
权越将她提溜起来,抱在怀里,“好了,不闹了,我们出门去吧,太爷爷的厨师给咱们准备了好吃的。”
“嗯嗯,嫣嫣正好饿了呢。”盛嫣听到吃的,立马就不闹了。
乖乖的搂着权越的脖子,让他抱着她出去。
外面风很大,山上的温度跟山下,城里是不能比的,盛嫣当即冻的打了个哆嗦,往权越怀里缩了缩。
刚才嚷的有多大声,现在脖子缩的就有多短。
“怎么样,冷不冷啊?”权越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故意逗她似得问她。
盛嫣刚才说的那么大声,现在怎么肯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