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受害者都释放完了。管航正准备重新开启门禁机关的时候。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孩跑了过来。
柔弱而瘦削,眼纤长微挑,既柔且媚。因为太过惊慌,浑身微微颤抖。满脸潮红,不知道是因为跑了太急还是害羞内向,鼓起了自己全部勇气才能开口。是个看一眼就让人心生怜惜,说话都不自觉放低音调的姑娘。
“你有什么事情么?”管航和颜悦色的问,比平常更着意放缓了语气。
“我……我刚刚从里面出来,才发现我的项链不见了,那个…那个项链对我十分重要,里面有我去世的母亲的照片,一定不能丢失,拜托了。”女孩眼里噙着泪水,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样啊,”管航点点头“你先去镇子里安顿下来吧,我会派人寻找,找到后给你送过去的。”
一个鬼面族的年轻人被弱柳扶风的千惠理所迷惑,忍不住咕哝道“反正就在门口,让人家进去找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嘛。”
管航瞪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这些天,他那颗单纯的心已经深深见识了世道的险恶。先贤谶语,必有它的独到之处。既然先贤约束这里是鬼面族的圣地,那么也一定有着充分的,只是目前看不分明的原因。
没有接招,千惠理咬了咬牙,脸上却做出惊喜的神情“好的好的,真是太麻烦您了。”她再次深深的鞠躬,完全是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
脸上的表情一放松,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这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管航大手一挥,让人把她背了回去,安置在村寨里。
为了方便,千惠理被直接安置在了村寨医生顾铮的医棚里。顾铮诊了脉,说没什么事情,可能是被关了太久,很虚弱,情绪大起大落就晕过去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晚饭的时候,千惠理醒了,西郎陪着管航一起过来看她。千惠理十分桥憔悴,满面惭愧的一再致歉,保证自己已经完全没事了,等明天一早找到项链就立即离开,不给他们添麻烦。
这下,管航和西郎倒没什么话好说了,既不能说没关系,你慢慢修养,不着急,又不能说你既然已经醒了,就赶快走吧,别留着碍事了。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管航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毕竟浮云平底,也就是关押你们的地方,已经炸飞了。若是丢在路上或是村寨里还好,若是丢在那里,就不一定寻的回了。”
管航的话说的委婉,但是千惠理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他是说项链有可能找不回来了,你不能找不到就一直留在这里吧。
千惠理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错误,平时,她只使出一分功力,就足以让她的勾引对象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今天,她火力全开,居然还是没有被接纳,真是有点火大。
管航自己都有些奇怪。平日里,这里几乎没有外来的女子。就算这几天救了一些,除开醉兮,千惠理也算是顶漂亮的了,而且温柔体贴,并不恃貌骄矜,生怕给别人添了麻烦。
这样的女孩应该让人感到如沐春风才对,管航却觉得自己的背后简直是阴风阵阵。总觉得她仿佛是条美女蛇,会在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露出獠牙。
“我真是留下后遗症了,杞人忧天”管航笑着自嘲“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子怎么能与组织严密的邪恶团伙一样呢?”
第二天一早,是顾铮带着千惠理去寻找项链的。管航交代过,找到后直接出谷就行,不用再另行汇报了。
千惠理做出一路细细查询的样子,自然是不会有收获的。
一直到了浮云平地附近,顾铮有些担心的说“你看,这里还是爆炸后的残瓦碎石,很不安全,随时可能再次塌陷,还是不要深入,大致看一看就走吧。”
千惠理乖巧的点头用意,然后顺着浮云平地查看,不禁有些气馁。
情形真是不太好。炸药的量很足,里面的山洞被炸的粉碎,堆得严丝合缝的。里面的设备应该没什么抢救价值了,这个山洞也不可能重启了。
“那就只好鸠占鹊巢了。”千惠理阴毒的想,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描绘里,谁是鸠,谁是雀。
“顾铮君,我好像看到前面那块大石头下面闪着金子的发光,我把它取下来咱们完成任务了。”千惠理一面欣喜的大喊,一面朝着看好的尖利的石头爬去,好让自己可以被哥伤。
她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假装替顾铮挡落石而受伤,这样似乎能有更多的牵绊。可是立刻又否决了。
她看的出管航不是一个成熟的领导人,可是他显然正在飞快的成长中,对于太过巧合的事情可能会谨慎的采取必要措施。
“等等,不要过去,我替你去拿!”眼尖的顾铮已经看到了那块狰狞锋利的石头。可是心切的千惠理似乎没有察觉。
“不用麻烦了,很简单的,你看我已经拿到了。”千惠理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展示手中着一条亮闪闪的项链。
顿了几秒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低头一看,小腿上鲜血如茵,浸湿了半截衣裙。她小脸一白,又昏了过去。
顾铮赶紧过去看了伤口,用她的裙子扎进止血,苦笑着把她抱了回去。
千惠理又走不成了,顾铮亲眼所见她是为了取那条项链一时心急没有留意地形被割伤的。管航也亲自去看了,她在昏迷中手里握着一条项链,坠子像怀表一样可以打开,里面正是一个面目慈祥,穿着日本传统服饰倒完妇女。
千惠理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只,她被囚禁饱受恐惧,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又一再受伤,真是命运多舛呀。
东郎和小龟对这个一再巧合无法离开的姑娘有些怀疑。
“你可以说我冷血。”东郎说“但是根据我的经验,事情一再朝与你期望的相反的方向发展,与一再朝与你期望的方向发展一样,很可能是个阴谋。”
“我在江湖上见过很多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比的坚韧,可以隐姓埋名,可以卖身为奴,可以自残自伤,可以做出很多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她只是一个姑娘而已。”管航叹了一口气“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我总不能把她像阶级敌人一样处置吧?我已经加派人着意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