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相会是一柄飞刀,乍一看,这柄飞刀与平常的飞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若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柄飞刀刀身和刀柄上都细细的纹络,仿佛刻上去的山水画一般。
在发出的过程中,这柄飞刀会一分为二,分裂后的两部分在空气中又会发生不同的变化,各自的周边都会生出密密麻麻的小刺,直到遇到鲜血,这两部分才会收起小刺,合成刚刚分裂时的样子,这时候,无论另一部分在那里,这两部分都会急速的像另一部分靠近,直到重新合为一柄飞刀。
若是在人体中,这柄飞刀铁定会将人体划得血肉模糊。
李思怡吸了一口气,这画面单是想一想就够血腥了,不过紧要关头却是救命的好东西。
“满意了吗?”
“满意。”李思怡乐呵呵地盯着怀里的两个大盒子,跟着夜嘉清真是长见识。
“走吧。”
“嗯。”李思怡跟着夜嘉清出了暗器室,走入前室,却怎么也找不到李青杨的身影了。
“算了,不必管他了,我们出去吧。”夜嘉清叹道,李青杨这家伙不知道又要玩出什么花样。
楚王府的练武场就坐落在阅清院的对面,因为夜嘉清是一个习武之人,少不了要经常练习,所以楚王府的练武场还是颇具规模的。
说是练武场,其实更像是一座分开的别苑,正中间是一座六层的楼塔,前后大约有十米进深,开间也算豪,这座塔楼给李思怡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一个藏经阁。事实上它也确实在一个珍藏武学典籍的地方。
这些年,夜嘉清为汐皇南征北战,打下不少疆土,攻克不少山头,收服了不少英雄将领,当然也得到了不少的财富,这些武学典籍和兵器室中的那些兵器都只不过是这些财富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座塔楼只在楼下的正门处有两个守卫,而且这两个守卫看起来既不像是武林高手,也不像是大内侍卫,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巡逻兵罢了。
侧门处空空旷旷,不要说守卫,竟连一个锁都没有落。李思怡的心中止不住的好奇,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座塔楼里面绝对不简单,要不然塔楼里面的好东西还不得都被人搬空了呀。
塔楼前面是一片空旷,只在两旁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一处角落里钉着高低不同的木桩,还有一大片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碎沙。
塔楼两旁各有一排整整齐齐的裙房,若是从高处望去,就像是分割整齐的鸽子笼。
夜嘉清接过李思怡手中的盒子,打开鹊桥相会,道:“这些飞镖原先都有三百六十支,可是由于春雨绵绵发出之后很难找回,加上之前有用过,所以春雨绵绵现在只剩下二百七十三只,不到实战最后不要拿它练手,不然损失的是你。”
“所以,我教你的时候,就用鹊桥相会练手,打出之后能够收回重复使用。现在竭尽所能,将你以前学过的打穴的手法全都使出来,去打塔楼旁边的那棵柳树。”
李思怡像个乖乖的好学生,安分的点点头,随手抄起一支飞刀,迅速地扣在右手的拇指和无名指之间,一个漂亮的回旋,只听“嗖”的一声,飞刀急速的奔向十几米之外的大树。
夜嘉清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从树干上打落下来的两片飞刀,冷声道:“精准还凑合,力度太差,。”
多多少少也算得了一点夜嘉清的夸奖,李思怡的信心大增,抬手又拿起一枚飞刀,再次发了出去。
“嗖!”
这次倒是没有落空,两片飞刀都没有落地,可惜的是两片飞刀也都没有嵌在树干上,而是飞进了树旁的木桩里。
夜嘉清不动声色,什么也没有说,倒把李思怡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嗖!”又是一柄飞刀发出,却仍旧是不出意料的没有达到夜嘉清的要求。
“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夜嘉清扭头道。
“是不是我离得太远了?”李思怡一脸调皮地调侃着自己。
夜嘉清却一脸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首先,你的态度有问题,你不够认真,如果你的面前站着的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会这样开玩笑吗?”
李思怡撇撇嘴,不乐意的嘀咕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还是灭了我全家的仇人呢?”
夜嘉清一怔,没想到李思怡会这样说,不过说到底,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设计才导致李将军一家满门抄斩的,心中不由得升起对李思怡的愧疚,语气也软了下来,“臭丫头,对不起。”
夜嘉清的忽然道歉,倒是让李思怡不适应了,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开玩笑的话,对方会如此认真,“你刚刚太严肃了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用道歉。”李思怡解释道。
说实在的,李思怡对李家人确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嘛,既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什么化不开的情义,只是出于对占用原主身体的感激,加上看不惯李家一家人的为人,这才顺水推舟。对于夜嘉清,她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呢。
可惜的是夜嘉清并不这么想,李思怡随口的一句玩笑,他却以为是李思怡受了委屈,在责怪他。
“真的是我不好,当初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道歉,以后,我会弥补的,我会用我的爱填补你的空缺,相信我。”夜嘉清顿了顿,继续道,“我刚刚对你要求严格也是为你好,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多一分可以要了敌人的性命,少一分却可以让敌人要了你的性命。我可不想你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玩儿丢了。”
李思怡走上前去用脑袋蹭了蹭夜嘉清的肩膀,笑道:“我相信你,你说的我也知道,我不开玩笑,我认真一点,不,我会十分认真的,你继续说吧。”
夜嘉清低着头,眸光一闪一闪,像是眼睛里有两块水晶,怜爱的刮了刮李思怡的鼻尖,道:“其次,你的精准度还凑合,不是太好,主意发刀的时候不要只靠腕力,还要主意与指力的结合,不然很容易打偏。至于力度,多练一练就好,这并不是能够速成的,我回头教你一些心法,你全身的脉络还没有通,还有很大的潜力。”
“好。”李思怡爽快的应道。
整整一个早上,李思怡都在不停的练习飞刀,夜嘉清并不多加指导,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认真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夜嘉清暗暗想道。
直到檀玲和茗冉端来早饭,李思怡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迫不及待的洗完手坐到练武场的石桌旁,李思怡忽然想到,这好像是第一次和夜嘉清共进早餐呢。
早餐还算丰盛,什么烤乳鸽,冰糖蹄髈,桃花酒酿,光是看看李思怡就觉得口水直流了,肚子似乎更饿了。
看着李思怡直勾勾地盯着一桌子吃的,夜嘉清只是笑着,一言不发。
“我可以吃了吗?”李思怡忽然抬头,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
“当然可以,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啊!不够了还有。”一句话问的让夜嘉清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丫头一向不讲究什么规矩,我行我素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吃个东西还会请示自己呢?夜嘉清有些好奇了。
夜嘉清拿着筷子,并不动箸,看着李思怡乐颠颠地吃着,忽然问道:“刚刚为什么那样问啊?”
李思怡的嘴巴里正吃着东西,说句话脑子也不过了,随口道:“小时候父皇跟我说如果和比自己高一级的人吃饭,一定要等到别人先动箸,自己才能开动,这是最最基本的礼貌。”
后面的话夜嘉清倒是没怎么听清,不过父皇两个字,夜嘉清倒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刚刚说什么?”
被夜嘉清这么一问,李思怡才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什么了,抬眼看了一下在一边端着帕子杯盘等物侍奉的檀玲和茗冉,两人脸上好像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李思怡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连道:“我说,小时候我爹跟我说如果和比自己高一级的人吃饭,一定要等到别人先动箸,自己才能开动,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夜嘉清当然主意到了李思怡词语之间的转换,但碍于檀玲茗冉在场,也不再深究,随即道:“哦,原来是这样,继续吃吧。”
本来好好的一顿早饭,竟被一句话扰了兴致,李思怡再也提不起精神,心事重重的也吃不下多少了。
到底该不该告诉夜嘉清呢,这么离谱的事情,即使告诉夜嘉清了,他会相信吗?李思怡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自己已经和夜嘉清成亲了,夜嘉清也向自己交代了他的身世,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向他坦白呢?
今天早上说的话,夜嘉清一定听到了,不知道檀玲和茗冉有没有听到,夜嘉清会怀疑吗》到底该不该解释,李思怡一直纠结了一上午。
一直到午后,夜嘉清从皇宫里回来,告诉了李思怡一个天大的消息,汐皇已经决定废后废太子,暂时将李皇后和太子幽禁在冷宫,明日一早,就让刘公公拟旨,昭告天下。
不过李思怡听了之后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古来君王之爱多是如此,一旦威胁到自己的利益,哪里还顾得上那百日的夫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