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怡的下巴被捏的生疼,骨头都要裂开了,这个该死的家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嗖!
又是一招隔空打穴,袭向夜嘉清第二腰椎旁的肾俞穴。
胳膊不够长,只能用这招了。
不过李思怡瞄的很准,这招也很有用,夜嘉清果然迅速松手,侧身躲避袭击。
下一秒,夜嘉清一脸黑线,低吼道:“死丫头,你谋杀亲夫啊!下手这么狠。”要知道,人体的肾俞穴若是被打中,不但要伤肾脏,还面临着截瘫的危险。
“哼。”李思怡表示很不屑,“我不惹你,谁让你先动手的,不要以为你是王爷就很了不起,我是怕死,但绝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因此欺负我,威胁我,如果不能痛痛快快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呢,你动手啊!”
夜嘉清嘴角抽了抽,忽然笑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喜欢这个来历不明,做事风风火火的小丫头了,那么倔强,那么任性。
“你如果乖一点,我不就不会动手了吗?你不喜欢被人威胁,我一样不喜欢,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说,不用拿什么跟我换。”夜嘉清的语气忽然柔和起来,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不再自称本王,而是用了我这个字。
李思怡有些不知所措了,本以为夜嘉清会暴怒,她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夜嘉清和她动手,那她就伺机逃走,以后再想办法找向菖蒲报仇。她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被管束,挂着楚王妃的名头,没有一点权力,还要被很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不小心还要被夜嘉清占点便宜,这实在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没有想到的是,夜嘉清会突然温柔起来,怎么办?
“对不起。”李思怡弱弱的说了一句,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夜嘉清。
“没关系,你刚才想要什么?”夜嘉清轻描淡写的问道,好像一个溺爱自己妻子的丈夫。
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里升腾,李思怡转头看着夜嘉清,她看不明白,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自己一时兴起吼了他一顿,他就不生气吗?是因为他觉得这种感觉很新鲜,还是他有自虐倾向?
如果是后者,李思怡就要大大的鄙视他了。
“你不生气吗?”李思怡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不生气,才怪。”
李思怡抿了抿唇,道:“那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会尽量收敛的,但是你不能再欺负我。”
“想要什么?”夜嘉清避开她说的话,执着的问着这个问题。
“我想要几个侍卫。”
“就这么简单?”
“嗯。”
“好。”夜嘉清爽快的答应了,又接着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回府了,自己小心点儿,注意安全。”
“现在吗?”李思怡没有想到夜嘉清这么快又要走了。
“嗯。”夜嘉清点头应声,让车夫停了车,起身下车。
李思怡忽然一拉他。
“怎么啦?”
“你今天晚上回去吗?”李思怡面带窘色的问道。
夜嘉清微微一笑,妖娆的双眸更显动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好呆在阅清院,不要乱跑。”
“哦。”
李思怡一松手,再看时,已经没有了人影。
“回府吧。”李思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车夫道。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一点失落,那个总爱欺负她的混蛋走了,不应该高兴才是吗?难道是怕了他的温柔?
李思怡伸伸懒腰,懒懒散散的躺在马车里,听着马车外的喧嚣浮华。往事犹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向菖蒲,你现在身在何方?你可曾想起过我?你可曾后悔过?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呢?你可知道,思怡曾经是多么的爱你。
李思怡躺倒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却忽然被车外的喧哗声惊醒,李思怡揉揉眼睛,掀开窗帘,向车外张望。
宽阔的街道中间,一个妙龄少女衣衫褴褛,十分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口中呜咽,面色憔悴,披头散发,乍一看,就像一个女鬼一样。
一群中年壮汉围着女子是一阵拳打脚踢,狠劲儿十足,女子吃痛,却不肯开口喊叫,呜呜咽咽的忍着,抱头躲避。
围观的路人像是习以为常,冷冷的在旁边看着,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这个世界上本就有许多可怜的人。
李思怡不悦的皱了皱眉,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还是有一颗恻隐之心,即使一个女孩子犯了什么大错,也不能一群男人围着打呀!
嗖!
李思怡右手食指中指一并,手腕飞快的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不远处打人男子中的一个瞬间动也不动。
“停车。”李思怡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声。
“王妃娘娘,咱还是早点回去吧,这种情况多了去了,回去迟了,太妃娘娘要不高兴的。”车夫好言相劝。
李思怡哪里肯听,太妃娘娘有什么了不起,她高不高兴姐可管不着。
“我让你停车,本王妃的话不管用是不是?”
“娘娘,这样,王爷是要担心的。”车夫急急地解释。
“本王妃再说最后一遍,停车!”李思怡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可触犯的威严,车夫一惊,这感觉,怎么那么像他们家王爷呢?
小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车夫即使再不情愿,仍旧是仆,他家王爷已经公然承认了李思怡的身份,那么李思怡就是他的女主子,她的命令,他就必须服从。
李思怡威风凛凛的下了车,站在那群打人男子的面前。
那群人正在吃惊自己的一个同伴为何会突然不动了,骂骂咧咧的怒吼着要找出元凶,李思怡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到李思怡是一个风姿绰约,温婉动人的女流之辈,也并未想到是李思怡下手偷袭。
一名耳呆金环的独眼龙一看到亭亭玉立的李思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他色眯眯地打量着李思怡,咧着嘴笑道:“好娇艳的小娘子,这会儿子是想让大爷陪你玩玩儿吗?”
李思怡听着他下流的调戏话语,恶心的直反胃。
不等李思怡开口,身后的侍卫就已纷纷抽出长剑,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敢调戏楚王妃的贱胚。
车夫更是激动地高呼:“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竟敢调戏我家主子,不要命了吗?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
那独眼龙为之一震,被自己的弟兄拉了一下,不敢再吭声了。
李思怡眸光微眯,阴沉沉的盯着这群汉子,声音让人听了直发麻。
“为什么要打这个女孩子?”
这群大汉中一个络腮胡凑了过来,语气谦恭的答道:“回这位夫人,这个小丫头偷了我们张府里的东西。”
这个络腮胡正是这群大汉中的老大,想他这种奴仆中的领头人自然是非常有眼力劲儿的,李思怡长发盘起,穿着华贵,带有侍从,随便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帝都中某户权贵人家的少妇,说不定是个连他们的老爷都得罪不起的人物。他只是带着弟兄们出来执行命令,实在没有必要惹个麻烦回去。
“张府……”李思怡似乎若有所思,“本王妃看中这个小丫头了,不许再打她了,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这个丫头偷了你们什么东西,本王妃替她十倍赔偿。”
王妃!
络腮胡不禁又偷偷看了李思怡一眼,这个少妇自称王妃,难道她是楚王妃?
整个汐野国上上下下可是只有一个王爷啊!
络腮胡道:“小的斗胆问一句,夫人可是楚王妃?”
“你怀疑吗?”李思怡眉毛一挑。
“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回去禀报我家老爷。”
“嗯,明日一早,去楚王府领钱就是了。”李思怡说完,恶狠狠地瞥了一眼独眼龙,直吓得独眼龙两腿一软,若不是有人扶着,定要跌倒在地。
“王妃娘娘,不知这位兄弟……”络腮胡苦着脸看向那个被李思怡点了穴道的大汉,此时络腮胡若还不明白是谁点了他的兄弟,他就真的要笨死了。
李思怡不高兴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两个时辰之后,他就能自由活动了。”
“谢王妃娘娘恩典!”络腮胡兴奋地对着李思怡行礼。随后又吩咐着其他人将被点了穴道的人抬回去。
咻!
一行人还未离去,一道怪异的响声就在空气中炸开。
随即是一阵阵的惊叫和惨呼。
“啊!杀人啦!”
“快跑啊!死人啦!”
“好吓人啊!脑袋都掉了。”
胆小的围观群众纷纷作鸟兽散去,只留下几个胆大的仍然在看热闹。
李思怡也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方才调戏她的独眼龙此刻脑袋和身体已双双分了家,脑袋更是诡异的被一个茶杯盖钉在了不远处的墙上,独眼龙的身体还在原地站着,没有倒下。可见出手的人内力之高,动作之快,眨眼的功夫,用一个并不锋利的茶杯盖就削掉了一个大活人的脑袋。
若非亲眼所见,李思怡绝不愿意相信,真是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