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菖蒲的动作让李思怡大惊失色,李思怡不禁惊呼:“你要做什么?”
向菖蒲低首在她耳边,柔声道:“让你真正成为朕的皇妃。”
李思怡急忙向后撤身子,道:“我不要,我不要做你的皇妃。”
向菖蒲的脚步明显的滞了一滞,但旋即又像床边走去,他把李思怡放到床上,才拧眉道:“为什么?”
李思怡半支着身子,惊恐地望着他,最终咬唇道:“我不喜欢你,而且我是楚王妃,我不是你的皇妃。”
向菖蒲的脸已经覆上一层寒冰,连带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冰冷无情了许多,说出的话,同样是没有温度,“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李思怡突然怒吼道,这一刻,她多希望夜嘉清能够破窗而入,出现在这冷森森的偏殿内,可是窗外只有一片朦胧,连夜嘉清的影子都没有。
向菖蒲怔了一会,突然道:“你和他的感情,很好?”
李思怡斩钉截铁道:“是。”
向菖蒲轻轻地握住李思怡的手,道:“忘了他好吗?他能给你的,我一定也可以,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类似的话,夜嘉清对她说过,曾经,她也对向菖蒲说过,可现在,一切竟然反过来了,冥冥之中的安排,到底又有何意?李思怡的心在那么一瞬间似乎软了一下,可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下一刻,李思怡又想到了那些不可磨灭的仇恨,向菖蒲的残忍和决绝似乎又在眼前。向菖蒲啊,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思怡的心仿佛已经冰冷,她的手已经僵硬,冷冷地看着向菖蒲,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向菖蒲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已纡尊降贵,不再自称朕,可李思怡似乎油盐不进,“我愿意等你,等到你愿意的那天为止。”
这些深情的话,从向菖蒲的嘴里说出来,若是在前世,李思怡定会高兴的发疯,可现在听来,怎么都像是一种讽刺,越发觉得向菖蒲的虚伪与做作。
“你……会不会杀了我?”李思怡犹疑道。
向菖蒲微笑摇头,“我舍不得你。”
李思怡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手指着墙上的画像,道:“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她?”
向菖蒲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叹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晚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可以让我治你的死罪。”
李思怡漠然道:“你舍不得?”
“你是在和我赌?”
“我不敢,我不相信你爱这画上的女子。”
向菖蒲忽然缓缓起身,转头看向墙上的画像,画上的女子仍旧是巧笑盈盈,一副初绽开的蔷薇模样,明艳动人。
向菖蒲一直看了很久,才转身望着李思怡坚定道:“我爱她。所以我不舍得杀你。”
李思怡的眼中绽着深深的笑意,但却是一抹哂笑,要她相信向菖蒲爱她,现在几乎就是不可能的,爱她,还要亡了她的家?爱她,还要灭了她的国?爱她,还要杀了她的人?这简直就像一个笑话,一个忧伤的笑话,李思怡当然笑不出来。
“那么于你而言,我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可我在楚王的眼中却是谁也不能取代的珍宝,这一点,你给的起吗?你和他比的起吗?”
此时的李思怡就像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女人,完全没了方才的伶俐,她就是厌恶向菖蒲的虚伪,她就是想要戳穿向菖蒲的谎言,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在夜嘉清的眼里,到底是什么地位,但现在,她只想挫一挫向菖蒲自以为是的锐气。
向菖蒲又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无奈和悲伤,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和她不同,她才来都不会争风吃醋,我对她有一丝的好,她都会看得比天还大,她为了我可以舍弃一切,我在她的心里,就是最好的珍宝。”
李思怡悄悄地低下了头,原来她对向菖蒲的好向菖蒲都是知道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那么狠心呢?江上,真的那么重要吗?现在,她是应该欣慰,还是应该悲哀?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李思怡像是在问向菖蒲,又像是在问自己。
向菖蒲黯然道:“她死了。”
李思怡的眼睛忽然变得异常犀利,追问道:“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向菖蒲的笑容里似带着一份苍凉,道:“因为,她是死在我的手里。”
眼中的热潮再次涌动,李思怡的眼眶已经有些红了,她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她对你好,又说你爱她,可你却杀了她,这就是你的爱吗?”
向菖蒲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向菖蒲终于开口道:“我爱她,更对不起她,我希望我能够补偿,所以……”
“所以你要纳我为妃,把我当成她进行补偿?”李思怡的声音就像一枚枚钢针,锋利的此向向菖蒲,“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太荒唐,太残忍了吗?她在时候,你那样伤害她,现在她死了,你又在这里装深情,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向菖蒲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埋首听着李思怡的数落,李思怡竟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出来,喋喋不休的批判着向菖蒲的罪过,却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听得久了,向菖蒲猛然抬头你,奇怪的看着李思怡,“你也为她抱不平吗?”
李思怡一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才惊觉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我只是觉得一个情深意重的女子看上了你,简直就是瞎了眼。”李思怡心中虽然有些发憷,可还是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啪啪啪!”
“说的好,”向菖蒲竟然鼓起掌来,“很久没有人敢这样说我了,八百年来,你是第一个。”
李思怡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向菖蒲却走到了床边,轻声道:“不管怎样,你已经进了易陵皇宫,就不要想着再出去了,我不会放你走的。或许有一天,你真的能够取代她,我保证,会用另一种方式来爱你的。”
“我可以拒绝吗?”李思怡固执道。
向菖蒲笑了,笑的很多情,说的话却很绝情,“那我就永远都把你囚禁在这里。”
“如果我也死了呢?”
“不会。”向菖蒲的笑容里已沾染了让人战兢的邪气。“我绝不会让你死。”向菖蒲骤然扳回李思怡的身子,修长洁白的双手紧紧地扣着李思怡的双臂。
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李思怡笑了,笑容里包含的意味确实凄婉和无奈,夜嘉清死了,她又落在向菖蒲的手里,她又该怎样来翻盘,这一局,难道又要输了吗?
蓦然间,李思怡发觉,不知何时,竟把夜嘉清看得如此之重,没有了夜嘉清,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完了呢?
李思怡的笑容落在向菖蒲的眼眸深处,向菖蒲的眼中骤然拂过一丝柔软。李思怡像一只被俘获的小兽,精疲力竭,已不再挣扎。
蓦然,向菖蒲俯低身子,狠狠地吻住李思怡泛凉的嘴唇。
李思怡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向菖蒲灼热地掠夺着李思怡的唇,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带着。等到李思怡反应过来,她的手开始推搡,但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向菖蒲禁锢着。
李思怡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挣扎,她已经触到了向菖蒲的天突穴,双指微微发力,向菖蒲已经松开了她,幽深的眼睛注视着她,道:“你会点穴?”
李思怡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兔子,不安地向后撤着身子,向菖蒲却把她拥的更紧了。
“你和她相似的地方真是太多了,我现在真的怀疑你就是上苍对我的恩赐,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只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向菖蒲的话刚刚说完,窗外就传来了一声冷斥,李思怡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她期盼了那么久,那人终于还是来了,她就知道,他是不会死的。
偏殿的大门横空破开,闯入的一人正是夜嘉清。
只见他仍是黑色的眼眸,冷峻的表情里燃烧的全都是愤怒,玄色的疾服劲装愈发衬得他英挺有力。
李思怡凝视着他,激动地都要说不出话来了,“你……你真的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有没有受伤?现在好了吗?”李思怡的问题一大串,激动地语无伦次。
夜嘉清却连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他冷冷地望着向菖蒲,眼底是嗜血的怒意,“放开她。”
李思怡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向菖蒲的怀里,又羞又恼的急忙去推向菖蒲,向菖蒲却把她抱的更紧。
向菖蒲嘴角抽动,冷硬的挤出一句话,“汐野楚王果真厉害。”
“放开她。”夜嘉清再次怒道,他的声音明显的有所提高,空气里都是火药的味道。李思怡一个眨眼的功夫,再去看夜嘉清,他的眼眸已赫然变成了紫色。
一道白光从夜嘉清的背后飞出,直扑向菖蒲的面门,向菖蒲竟然不躲,反而迎锋踏上一步,一道极其强劲的内力挥出,恰好顶上夜嘉清发出的那道白光,李思怡头上的发髻被震得全部散乱,零落了一地。
李思怡心下一急,忍不住出手相助,一道疾风直催向菖蒲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