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小侯爷是故意这么问的。
既然这医女对于炼制逍遥散一事甚是不齿，甚至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比起炼制逍遥散来要高尚许多，基于如此心态，那若是将其所做之事与炼制逍遥散混为一谈，必会激怒其心态。
而人在愤怒之时，则最易说出真话。
果然一听此话后，这医女的神色顿时扭曲了几分，她怎能允许旁人将自己所做之事，与那虚无的长生不老所联系。
“闭嘴！”这医女立即怒吼出声：“你懂什么就在这里评头论足！那些只为了自己自私的目的，而杀害他人之人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这话对她而言仿佛是对于人格的贬低，若此时她手脚没有受困于此，绝不会任由此人说出这些画话。
而一见这医女如此激动，血衣小侯爷和怀雁立即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心道有戏。
于是便换怀雁唱白脸，接着她的话继续问到：“既然你说，那些为了炼制逍遥散，妄图得到长生不老之人，杀害无辜百姓乃是自私之举，可如今你不也是在为了一己私欲而杀害旁人，这柳姑娘和她的相公与你又有何冤仇，剩下的那些青年又与你有何冤仇？你这么做难道不是与阿城爷爷他们相同吗？”
怀雁这声声斥责，每一句都在攻击着医女的心理防线。
听此，当下其神色便忽明忽暗，似乎心底也在做着巨大的斗争，只是最后仍然恢复癫狂：“我与他们又怎会一样，那个老头至始至终都是自私的，他在为了长生不老而杀害他人，而我却不一样，我的存在乃是为了惩罚这些有罪之人。”
“有罪之人？这些人不就是这镇上与你一样的平头百姓，何以说，他们乃是有罪之人？”
医女的这番话让怀雁与血衣小侯爷均是心生困惑。
按照他们现在说查到的线索来看，这些失踪的青年们，就只是这小镇上随处可见的一名普通百姓，便无大奸大恶之举，也无大善大悲之心。
不论任何事情总要有一个原因，那这医女为何说他们都是有罪之人？
而听到这番问话，医女面上露出几分不屑神色，仿佛在嘲笑他们，看不清这镇上的真相。
“看你们大概是从别处而来，不了解的镇上之人也是正常的，你们去调查此事之时，可有认真的去调查过这些失踪男子的背景，又可曾亲自打探过其为人。”医女道。
“此话何解？”血衣小侯爷立即开口问道。
此事或许真的比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内情，更为复杂。
“看来你们真的没有去了解过这些人的背景，那我不妨告诉你们，让你们看看自己一心所想维护的正义究竟是对还是错。”
医女愈发癫狂，神色之间，仿佛地狱而来的恶鬼一般。
“你们大概是从那家卖豆腐的老夫妻处开始查起的吧，既然如此我就先与你们说一说他们。”唇角挂起嘲讽笑意，继而出言道。
此时此刻血衣小侯爷与怀雁还不知道接下来这医女的一番话，足以让他们心神震动。
“那一家的老夫妻看上去是不是十分和蔼？听闻他们家的儿子失踪之时，你们是不是也十分同情他们？甚至在想，究竟是哪个凶手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连这老夫妇的儿子都要下手。”
说到这儿，医女抬眼看看怀雁，与血衣小侯爷的神色见其表情，如自己所料。脸上嘲弄神色，愈发深刻，于是继续道：
“看你们的表情就是如此想的吧，现在我告诉你们这对老夫妻以前可不是卖豆腐这么简单，他们明面上做着这种默默无闻的工作，可背地里却是贩卖人口的最大枢纽！他们的儿子长大之后，便开始帮着一起加入此事。”
听到这话后，血衣小侯爷与怀雁眉头微皱，如此事情他当他们当真是没有想到，若这医女所说当真属实的话，这夫妻二人岂不也是恶人？
“这镇上的百姓大多也知道他们所做之事，但没有一人前去告发，又或者说这里的官府早已与他们达成了共识，只需要给他们一些好处，那么对于这种事，官府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人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此时说着医女面上现出几分悲戚之色，怀雁注意，到了其这一神情，心中立即明白了几分，于是试探着开口道：“所以你也是被他们拐卖而来的吗？”
闻言，医女苦笑一下，旋即又恢复方才的神态道：“是啊，当年我一时贪玩中了他们的圈套，被拐卖至此，本来我是要被卖到其他的地方，甚至是那京城的眠月楼中，但有一天他们防守不备，让我逃了出来。”
“可你明明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又为何要继续留在此处？”事情到了此处尚未有什么漏洞，但明明在这里遭受到了如此噩梦，现在又怎会继续在这镇上生活？
“我当时逃出来之后，本也想着立即离开这个小镇，回到自己家去。”这医女言及此目光中的愤怒顿时翻腾而来，下一刻便听其咬牙切齿道：“要么说他们都该死，就在我出逃的那天那老夫妻找人对我前去围堵其中最为积极的就是阿城小光还有这柳家相公。”
“当时我对此处地形不熟，又病弱磊磊，很快便被他们找到了踪迹，而后……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们……他们竟然一起玷污了我！”
他们虽可以大致猜出当时所发生之事，但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其中，竟还有如此隐情。
而这还没完看到怀雁与血衣小侯爷惊讶，神色之后，这医女继续开口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也这么觉得，直到他们行凶之前，我都还在一直请求他们放我离开，但他们这群畜生根本听不进去！”
医女情绪激动已经是愤怒到浑身颤抖的地步，而璇玑又是嘲讽一笑看着怀雁道：“对了，我猜你一定想说这些人造的孽关阿城爷爷什么事？现在我大可以告诉你当时让这群畜生们动手的就是阿城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