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母后没有看错你,走,跟母后回去。”
青未名看看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还有乌云压近。
“母后,咱们下午回去吧,看这个天色似乎有暴雨,不如等……”
“不行,青儿不行,你不知道湛儿为了你做了什么,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了。”太后面色焦急,是青未名从未见过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母后。”青未名想要扶着她坐下。
“这里是大楚的皇宫,有些话,母后不方便说,但是你答应母后现在就回去,现在就回去看看湛儿,他离不开你的。”
青未名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点点头:“我这就回去。”
出去承明殿之后,就见隐如玉牵着小白站在门口。
“小三三……”青未名一时语塞。
“我们是朋友,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应该支持你,你若是要走,小白给你。”
“谢谢。”青未名冲着他一笑。
他终究是想明白了。
可是等到青未名翻身上马的时候,小白的缰绳却是被隐如玉拉住了。
青未名不解,难不成这么快就反悔了?
“你怀了身孕,要不然,坐马车?”
“不了,南湛在等我,至于我母后……”
“你放心,我会依照邦交礼仪送她回青越。”
“好。”青未名翻身下马,兄弟一般的抱了抱隐如玉,然后骑马从宫里离开。
很多年后,有人说起这一场别离,都会讲——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在大楚的皇宫里纵马。
骑的还是楚王的良驹。
王上,宠将军啊。
……
而眼下的青未名,还在朝着青越的路上狂奔。
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争气,没有给她增添任何麻烦。
饶是如此,回到青越皇宫,也已经是三日以后了。
“扣见皇后娘娘。”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殿外跪了整整齐齐的文武百官。
大宫女青莲也红着眼眶眼巴巴的看着青未名。
“发生什么事情了。”青未名心里也咯噔一下,难不成这才几日不见,南湛害了严重的相思病?
“娘娘……皇上……皇上快不行了?”
“什么!”青未名瞪着青莲,那眼神似乎是要将人凌迟,这种话怎么能胡说,不要命了吗!
青莲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娘娘,您快进去看看吧。”
青未名手上的马鞭都来不及扔掉,就冲了进去。
病床上,南湛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透明。
这一下,让青未名有一种错觉,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他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的时候。
“南湛,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了?”青未名扑到他床边。
屋子里除了青未名和南湛,还有神医。
“青儿……”南湛看到她的时候,竟然虚弱的笑了起来。
“我在,我在。”几乎是瞬间,青未名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
回到了大楚的将军府。
回到了她即将失去他的时候。
“师父,他到底是怎么了?”青未名满眼泪水的问神医。
原本神医对她怨气很大,但是事已至此,加上她那一声“师父”。
神医叹一口气。
“让你恢复记忆最关键的地方,是一种药,而那服药的药引子叫做白阳草,白阳草百年才出一株,而我正好得到了一株……”
青未名不明白,这些东西和南湛现在奄奄一息,似乎马上就要透明的消失掉,有什么关系呢。
神医接着说:“白阳草,除了能排出脑内的淤血,还能压制寒毒,皇上在大楚水牢里留下的寒毒,一直没有办法解,所以日日用白阳草的枝叶泡水喝,才得以压制,但是你若是要回复记忆,需用一整颗白阳草,所以当你做出要恢复……”
“师父……”南湛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喊出这两个字。
“现在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
“咳咳咳咳咳。”南湛说不出话来,只是咳嗽。
“哎……”神医叹一口气:“我原本是打算先压制住他身体的寒毒,然后游历四方,寻求彻底解除的办法,怪我,天下人,人人喊我一声神医,可是我连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都救不活,青未名,你好好陪着他吧。”
神医说完,放下一颗药,离开了皇宫。
似乎是不想看见南湛咽气。
“青儿……不要自责,我心甘情愿。”南湛吞了一粒药,然后脸上微微有了些红光。
“早知是这样,我不要这记忆也罢,南湛……”
“你还恨我吗?”
“不恨,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哪怕是一剑刺进我心口,我也不恨,南湛,我从始至终都不恨你。”
“青儿,忘了我吧。”
“青儿……”
……
那天下午,青帝薨逝。
青未名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太后的帮衬下,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