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夹住了小狗。
小狗不断的挣扎着，发出惨烈的叫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秀芬大脑一片空白，迈开腿就要去救狗。
可她忘记了脚下的碎骨头，还没跑出去两步远，就被绊倒了。
“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的膝盖磕在了地板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连连痛呼着，“哎呦，哎呦，我的狗……”
“快帮我救我的狗……”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
只有刘佳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过去按住了电梯开关键。
电梯门弹开后，小狗终于得救。
小家伙被吓坏了，呜咽着往前蹿了一步，摔在了地上后又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跑到了王秀芬身边。
王秀芬狼狈的坐在地上，她张开手臂将小狗搂进怀里。红着眼睛上下检查着小狗，还一脸崩溃的喃喃着，“我的狗，我的狗。”
小狗使劲儿的往她的怀里钻，摆着尾巴，呜呜的叫着。
王秀芬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垂在额前，她哽咽着抹起了眼泪。
因为后知后觉的恐惧，她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小狗一边叫着一边舔她的手指。
王秀芬摸着小家伙的头，安抚道，“吉吉，没事儿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刘佳甯从来没有见过王秀芬这幅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平日在小区里见到时，王奶奶说话刻薄为人孤僻，没想到因为一只小狗狗，她竟然哭的像个孩子似的。
她看向自己的奶奶董舒芝。
见奶奶给她使眼色。
她赶紧走到王秀芬跟前，蹲下来低声询问，“王奶奶，您没事吧，我扶您起来。”
“我不用！”王秀芬鼻音有些重，她冷着脸拒绝了刘佳甯的帮助。
一手抱着小狗，另一只手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董舒芝走到王秀芬跟前，关切的问道，“秀芬，摔得厉害吗，要不要扶你去医院看看？“
王秀芝瞪了她一眼，“不用，要不是你们过来，我的狗也不会跑出来。”
“你们走吧，以后别来烦我。”
还站在一旁的女邻居，看到王秀芬这幅冷漠姿态后，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上前一步冷嗤道，“王奶奶，小狗是你没看住跑过去的，怎么能赖人家呢？”
“要不是这小姑娘救了你的狗，你这小狗还能好好的？”
“人家奶奶还好心肠的问你要不要去医院，你活这么大岁数，连声谢谢都不会说么？”
“哦对了，刚才摔得挺疼吧，要不是你把垃圾扔门口，还踢了一脚……”
“别说了。”王秀芬打断了对方的话。
她冷眼看着女邻居，“我家就这样，你嫌弃你可以躲开。”
女邻居朝她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掰扯，转身回家了。
关门前还吐槽了一声，“有你这么个邻居，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王秀芬也嘟囔道，“我也倒霉。”
说着，她也不管一旁的董舒芝和刘佳甯，开门进屋了。
王秀芬刚要关门，没想到这一老一少跟着进来了。
董舒芝叹了一声，“秀芬，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我也是为你着想。”
刚才她都看到了，这客厅里堆满了垃圾。
入门的位置有好几个垃圾桶，沙发旁也摆着几个透明的垃圾袋，王秀芬果然有屯垃圾的恶习。
还有那桌子上，离老远就看到了，馒头和饺子都长绿毛了。
这得是放了多久了？
“我不用你为我好！”王秀芬见董舒芝眼神到处飘儿，气的放下了小狗，走过来。
她伸手去推董舒芝，“你快走，别在我家站着，我要丢了东西就赖你。”
“算了，奶奶我们走吧。”看到王秀芬这么不欢迎她们，刘佳甯心里也有点不高兴。
她扶着奶奶董舒芝，出了门。
俩人回到走廊里，看到满地的垃圾，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奶奶，我们把这里收拾完再走吧。”
董舒芝叹了一声，“是得收拾干净。”
刘佳甯蹲在地上，不嫌脏的用手捡起骨头丢回垃圾袋里。
董舒芝去楼道里找到了拖布。
祖孙俩人收拾了近十分钟，才把地面整理干净。
隔着一道门，王秀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抱着小狗，望着柜子上老伴儿的照片，红着眼圈，委屈的开口，“老头啊，咱家吉吉刚被电梯门夹了，还好没事儿……你要是还在，该多好啊。”
……
董舒芝和刘佳甯将收拾好的垃圾，丢到了垃圾房后，才往家走去。
俩人一进门，就看到刘永田正坐在餐桌前喝小酒。
闻到饭菜香味儿，刘佳甯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了，她跑到桌子跟前嗅了嗅，“爷爷，您才吃饭啊，我也饿了。”
刘永田看了眼自家孙女，说道，“又去捡垃圾了？臭死了，去洗手再来吃饭。”
刘佳甯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奶奶。
奶奶站在卫生间门口朝她招手。
她去洗了手，才又回到餐桌前。
“爷爷我可以吃了吧，是茴香馅儿的蒸饺诶。”说着，刘佳甯拿起筷子加了一个，就塞进了嘴里。
“恩，好吃……”
刘永田撩起眼皮看了眼孙女，见她嘴里塞得满满的，就把手边的粥推了过去。
“慢点吃，嘴都撑大了。”
董舒芝擦完手走了过来，她看着大口吃饭的孙女，笑道，“你爷爷乱说，嘴哪儿有撑大的。”
“老刘，你别老吓唬孩子。”
刘佳甯吃完了饺子，才笑呵呵的说道，“爷爷，我爸爸都跟我说了，他小时候您就这么吓唬他，您看他嘴也没有很大吧。”
刘永田瞄了老伴儿董舒芝一眼，没再说话。
这个老太太总爱给他拆台。
他抿了一口酒，看着董舒芝，欲言又止的说道，“老二又给我打电话了，让你去哄孩子，他说要不让二儿媳妇带着孙子来接你，你……”
董舒芝蹙了蹙眉，拉椅子的动作有点烦躁。
她叹了一声，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刘永田见老伴儿没说话，自己先表态道，“你要不想去，你跟老二解释，不是我不让你去，别到时候我里外不是人。”
“老二要是知道你宁可在垃圾房当什么管理员，也不帮他看孩子去，他得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