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渔猛地朝那人看去，燕子渔不凶，但那眼光可是桀骜及轻蔑的，那女职员连忙低下了头。
“燕经理。”那蓝兰眼一动道。
“你这一上来就训话，我哪里做错了？”
她把那“经理”二字咬得特别重。
“少给我耍心眼！”燕子渔哼一声道。
“背地里讲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话，煽风点火。我问你们，你们打算不结婚？不怀孕？我劝你们善良。”
“我……”蓝兰咬咬牙。
“燕经理这似乎不该你管吧？”
要说职位确实是她比燕子渔高。
那边马上有人道了。
“我们蓝副总监的职位可比你高呢。”
“职位是吗？”燕子渔看众人片刻，扯扯唇转身返回办公室。
关诗怡望着燕子渔苦笑。
“燕总你不必为我抱不平，在职场这很正常，咱们公司已经是很人性化了，是我自己不争气……”
“你不用说……”燕子渔过来两手撑桌面，道。
“我问你，真要辞职？”
关诗怡再一笑。
“我这不收拾东西了吗？”
“不后悔？你走到今天容易吗？”燕子渔两眼深深，再问。
燕子渔这么问一是挽留老员工，二是为关诗怡个人，她竟然关心关诗怡的个人前途，连她自己都吃惊，她是真觉得自己变了。
关诗怡到燕还有三年了，从文员一路打拼到行政总监可是不容易的。
关诗怡再苦笑。
“不甘心又能怎样？医生要我住院保胎，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我怎么能对不起他呢？”说完摸摸肚子。
燕子渔眼一敛，眼光变冷。
“生了他就得对他负责，你确定你能对他负得了责？”
关诗怡明显感到燕子渔的转变，这位燕总说变就变，以前开会的时候见多了，虽然已不是轮值董事长，但这气势还是很吓人的。不过她倒不怕，她一直很佩服燕子渔这活的潇洒。
“我不太明白燕总的意思，我生得了他当然会对他负责，也负得起这个责任。”
“话别说那么满。”燕子渔起身拉椅子坐下。
“你就能保证你的家庭不出变故？能保证不嫌弃他是累赘？”
关诗怡脸色变得有些不悦。
“燕总这话是什么意思？诅咒我会离婚吗？诅咒我老公会出轨吗？”
“原来听得明白。”燕子渔笑，那笑很真实，没有一丝做作。
“我还想说说得明白一些呢，关诗怡你知道的，我不玩虚的。我不是咒你什么，是想要你慎重考虑辞职的事，有备才能无患。”
有备才能无患！
关诗怡怔在那里，共事多年，她很清楚燕子渔这副桀骜不驯的外表下的聪敏过人。
“官文朝逼你辞职？”燕子渔画风突然一变。
关诗怡拧着眉不作声。
“行了。”燕子渔一笑。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但是……”关诗怡此刻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新来的官总是劝她辞职，但她的身体状况也是事实。
“我身体确实吃不消。”
“他们不是不能给你假期，而是担心你在职期间出什么意外，公司不想负这个责，对吗？”燕子渔一针见血。
一听燕子渔这么说，关诗怡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燕子渔在位的话，一定会解决这个事情，不光是为她，而是为整个集团的女员工。
燕子渔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如果你不想辞，我尽力帮你，如果你要辞，那就想好了应对未来的计划。”
“谢谢燕总……”关诗怡从边上拿纸巾擦眼泪。
“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但是……”
“公司的运作我清楚，我也不给你说太满的话。”燕子渔当然不会做傻逼的事。
“但我会尽力，我还是股东，要见宋总不至于太难。”
“不是……”关诗怡摆手。
“燕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想辞职，这些年太累了，我也正好想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调整好迎接下一个挑战，你不是说了吗？生了他就要对他负责！”
“好！”燕子渔是很自我随性，但她不做傻事。不是说她不会为关诗怡出头，而是她会量力而行，这件事的根源不在于眼前，要根治必须修改规章制度。如果要实现这个目标那她就得坐上这个位置才能实现。这一刻她也明白了，职场小白打拼是多少的难，简直是难以登天。她那会儿不同，她所走的路不同，她没有当过职场“小白”，她直接创业就上来了，以前权力来得太容易她没放在心上，这下她算了彻底明白了。
“那你好好休息调整自己，总的说我不希望你把事业丢了。有时间我去看你，记得联系，我这个人大咧咧的，不像你们那么细腻，记得联系我。”
“嗯。”关诗怡内心五味杂陈，原来身边热热闹闹的人全都不见了，临了还是这位平素不太接触、而且“落难”了的燕子渔在她身边。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让江沅沅订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吃个饭不要紧吧？一会我来帮你收拾东西一起走，你就先别动了，坐着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关诗怡笑笑。
“我慢慢收拾，那一会就一起走，这饭我来请。”
“哪有你请的道理？”燕子渔起身，一点不带啰嗦往外走。
“你坐着别动，一会我过来给你收拾，很快！”
看着燕子渔的背影，关诗怡那眼泪哗哗的，也许是这些年累的，又也许是怀孕了人变得多愁善感，总之关诗怡是又流泪了。
燕子渔出去狠狠地瞪蓝兰一眼，大步流星向前去。
聂还馨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不过她没有理会，只是站在办公室门口，燕子渔路过的时候她冷冷说一句。
“自己都没管好管什么别人？你以为你还是燕总？”
燕子渔还她冷冷一眼，没搭理她径直向官文朝办公室去。
聂还馨略一沉吟，缓步跟去。
“行政总监。”燕子渔一进门就道。
“我干。”
官文朝正在那里悠哉地等着她。
“不骂我逼走关诗怡了？”
“骂，当然要骂。”燕子渔看着他坐下道。
“难道宋总是让你来拿老员工开刀的？”
“优胜劣汰是必然的，这个要我多说吗？”官文朝冷漠的眼光迎着她。
“是必然，但你拿怀孕的员工开刀未免太不公平。”
“公平？”官文朝哼一声。
“少在我这里说公平二字，以前不见得你那么关心员工？现在装什么好人？”
“我从来没说我是好人，也不想装。”燕子渔也哼一声。
“我现在就问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官文朝看着燕子渔不作声。
燕子渔也看着官朝不作声。
这是思维模式相同的两个人，官文朝想不作数，燕子渔想到官文朝想不作数。
好一会儿，官文朝嘴角动一下，道。
“行，我升你官。”
官文朝这话音刚落，外面聂还馨进来了。
“官总你别忘了现在轮值的是谁？”
“我知道是你。”官文朝料定聂还馨会出现似的，淡然道。
“但我有这个权力。”
“但也要经董事会决议。”
“也可以不必董事会决议。”官文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轮值董事长同意就行了。”
聂还馨看出官文朝眼里的玩味，她咬咬牙道。
“官总你太儿戏了。”
“儿戏吗？”官文朝看燕子渔一眼。
“以燕总和聂总的关系，聂总升燕总的官可是能赢得好名声，我这是为聂总着想。”
聂还馨暗咬牙，这官文朝到底想干什么？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燕子渔没兴趣听，起身道。
“谢谢官总。”
说完就向外去。
“燕子渔……”聂还馨拦住燕子渔。
“你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那适合什么？”燕子渔邪笑着指指官文朝。
“那个位置吗？”
面对燕子渔这个笑，聂还馨心一慌，急促道。
“你没管过行政，婆婆妈妈的你不擅长。”
燕子渔邪笑逼近聂还馨。
聂还馨再一慌，强作镇定地直起身，冷硬的冷光迎着她。
“聂还馨。”燕子渔邪笑着道。
“你知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对我做的事我会加倍奉还给你。”
聂还馨拧眉，紧接着又松开，她笑了。
“好啊，我等着你。”
燕子渔哼一声，转身就外去。
聂还馨保持着笑脸不动，一直到燕子渔没了人影，她前去把门关上，然后发飙了。
“官文朝你什么意思？”
官文朝仍是一脸的笑。
“我这不是帮你赢得口碑吗？”
“用不着！”聂还馨快步走过来，她无比地恼火。
“我就问你到底什么意思？要这样的话当初何必搞那么多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官文朝敛起眼，那眼光无比的冷。
“我的计划轮不到你质疑！”
“我不质疑可以。”聂还馨闭一下眼，心里难受得像刀割似的。
“但你害苦了我……”
“害你？”官文朝哼一声。
“你先问问你自己的心再说吧，问问你那颗贪婪的心。”
“我……”聂还馨这会儿真的是哑巴 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忍了忍气道。
“好，我不说这个，那我问你这样做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提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