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小筑内,小碧许久未归,陆云袖不禁觉得有些忐忑,也不知事情办得如何了。但她又不敢贸然出去。若是此番走出青荷小筑,那么先前让小碧去做的铺垫,便全都白做了。
陆云袖耐下性子,对着淡青色的床幔发了愣,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腹部,神色温柔中带了一丝痛苦……
若非身在王府,又是如此尴尬的身份,她何尝不想要个孩子…但是,恐怕这辈子都会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
心寂如死,只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她和封尘,再无可能。
“小碧?”
外屋的门被推开,听到动静,陆云袖回了声,以为是小碧回来了,但是听步子却又沉重了几分,她不禁出声问道。
“袖儿,我来看你。”随着房门打开的低低地沉吟声,踏进来的人,却让陆云袖抖如筛糠,脸色有些发白。
看到床上陆云袖憔悴的模样,沈风景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握住陆云袖的手,跪了下来:“袖儿,昨日都是我的错,你没事吧。”
陆云袖面色冷淡地看着眼前的沈风景,只见他满目愧疚,也不像是假,但不知为何,陆云袖总隐隐觉得不妥,总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相公何须道歉,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云袖的错罢了。”陆云袖心念一转,靠在床头虚弱应道,神情带了一丝凄凉。
她想要看看,这沈风景究竟要做什么。
或许是几日里调养的不错,这沈风景的脸色确实是好了许多,不复之前的苍白。毕竟仍是王府的血脉,虽然瘦了不少,但是五官之间仍是一名俊朗非凡的美男子。
沈风景惭愧地摇了摇头:“不,昨日我想了整整一天。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时的不查,又怎么会着了这封尘的道,还连累了你。”
又听到沈风景提到了封尘,陆云袖面上不动,心下却是戒备了起来。
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沈风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握着陆云袖的手,就这样落下泪来,陆云袖一时怔忪,也不知这泪是真是假,只能垂下双目,羽扇般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也像是被沈风景所影响了一般。
“你我本该是幸福夫妻、白头到老,都是那封尘的错!“沈风景说着有些愤愤,陆云袖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试探。
“相公……眼下这么说已经晚了。”陆云袖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这沈风景又怎知,若不是他被封尘抓走,造成死亡的假相,自己又怎会被迫成为冥婚新娘,而嫁进这府内。
从一开始,他要娶得人便不是她,一切不过“阴错阳差“四个字而已。
“不!不晚!“沈风景突然扬高了声调,将陆云袖的手握的生疼,眼中闪现一种疯狂,很是激动、陆云袖心知果然不对,这沈风景此来三番五次地提封尘,肯定是还未死心。
沈风景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逐渐冷静了下来,声音中带了三分温柔,七分诱惑,眼底却是阴沉一片:“不晚……只要袖儿你把封尘的样貌绘下,让我们捉住此人。那么我们之间还是好夫妻,我会向父亲母亲说说,将你升为正妃。”
好夫妻?正妃?这沈风景以为她是两三岁的天真孩童吗?陆云袖不禁暗自冷笑,对眼前的男人充满了无上的厌恶及愤怒。
她淡淡道:“这……怕是云袖无能为力。”
“怎么会呢?“沈风景的神色逐渐染上一阵阴霾,却还极力维持着一张笑脸,更让陆云袖觉得恶心。
沈风景坐沿,作势要把陆云袖往怀中揽,陆云袖心下厌恶,不由避开了那只向她伸来的手。沈风景面色一变,神色狠戾,不顾陆云袖的挣扎,将她强行纳入怀中。
“你与他夜夜暖帐春宵,又怎会无能为力呢?“沈风景附在陆云袖耳侧说道,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难听,陆云袖不禁气得浑身发抖。
沈风景轻笑了两声,抚了抚陆云袖的鬓发:“怎么抖的这么厉害?袖儿,别怕,只要你画出封尘的画像,过去的一切我们既往不咎,我定然不会再为难你。”
简直是妄想!
陆云袖眼中倔强,她将头扭到一边:“相公,云袖做不到!”
“做不到?“沈风景动作粗鲁地捏着陆云袖的下巴转向他,强迫陆云袖对上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