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窗户拉开了一个个角，几缕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有些细小的灰尘，在光线里漂浮着。
池鱼点点头，声音小小的，“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安安心心比完赛，就回临城。”丰可可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可是这个比赛，不用那么做，她也能得奖。而且，我之前说过会帮她，但她没有选择相信我。”她并没有抬起头，声音就低沉地几乎缥缈。
丰可可叹了口气，“崽崽，不是所有人都会认可你的帮助，会接受你的好意的。当她做出这种选择的时候，所有的结果必须要她自己承担。你和她不在一样的位置，想法不一样，处境也不一样，你已经没办法继续帮她了。”
她很清楚池鱼的性子，一直以来生活中除了画画，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她被保护得很好，并不大了解社会的黑暗和人心。而且，很致命的缺点，就是她容易心软。
池鱼再次点点头，只是脑子里依旧是刚刚的画面，已经韩兮宁看自己的表情。有慌乱，有无措，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厌恶。
她索性摇了摇头，把视线转到丰可可那里，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顾渊将池鱼送回去，参加了一个简单的线下活动。结束的时候还早，正好去见本次大赛的评委，也是具有关键一票的人物……许汉。
原本他对见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因为这是池鱼的比赛，他先去会会这个评委，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两人安排在了顾渊所在酒店套房的会议室里碰面。
许汉算是近几年绘画界有名的人物，先是因为在国外进修过，作品参加国际比赛得过不少大奖。后在又在国内知名高校担任教授。水平上的确过硬，又有自己的私人工作室，和一些大企业也有合作。
他的地位和水平，对池鱼现在或多或少也有一定的影响。
所以，顾渊耐着性子和他聊了几句，直接开始了主题：“我听说，您是本次艺术时代的总评委？”
许汉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颇有些骄傲地说：“是啊，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能荣当总评委。”
顾渊垂了垂眼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这才说道：“那你觉得，这次大赛有没有什么优秀的选手？”
许汉喝了口水，夸赞了几句茶叶，对上顾渊看过来的视线，往他跟前凑了凑。极小的眼球转了转，声音压得极低：“这自然是会讨男人喜欢的，最有可能拿到一些该拿到的东西，顾影帝你说是不是啊。”
顾渊抬眸睨了他一眼，并未立刻开口，转了转茶杯，才缓缓道：“没想到，许评委还有这种评分规则？”
许汉自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讽刺之意，面子上顿时也有点挂不住，但看顾渊也并未多说什么，又试探性地开了开口：“不知道顾影帝知不知道那个叫眠杨的画手，她可是这次比赛里面最出色的。”
“哦？”顾渊挑挑眉，审视了他一眼。
许汉以为自己得到了暗示，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她可一点都不必你们娱乐圈那些女明星差，要是顾影帝有需求……”
他说得并不算含蓄，甚至能称得上是放肆，顾渊在听到一半的时候神色就已经冷到了极点。阴鸷的眸色凝成一束光，扫了许汉一眼，再开口时，语气微沉，带了怒意。
“但她背后似乎有人，不过顾影帝你要是喜欢的话，许某自然可以动点小手段，替您把她搞到手。”他只顾自己笑得猥琐，并未注意到顾渊握住茶杯地手缓缓收紧，那力道，恨不得将它捏碎。
“许大评委难道不知道，眠杨她是我的人吗？”
许汉握着茶杯的手晃了晃，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再抬头时，对上的就是顾渊冰冷至极的目光，神色凌冽。
“我……这……”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顾渊已经将茶杯狠狠摔碎在墙角，清脆的响声震得许汉一机灵。也宣告着顾渊的怒意。
他一张脸上满是寒霜，眸子里怒意翻滚，薄唇紧抿，神色冷厉。顷刻之间已经伸手，扯着许汉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拎了起来。微微松开一只手，握起拳又快又狠地往他脸上砸过去。
他的力道很大，许汉一时没站住，跌坐在桌子旁，头磕到桌角，磕得发懵。顾渊却并未打算饶过他，将人从地上扯起来，又是狠狠一拳。
许汉被打地眼冒金星，但已经稍微有点反应过来，抱住顾渊的一条腿开始求饶。
他却只是懒懒地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最上端的两颗纽扣，微微使劲，将脚抽出来，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顺着惯性，许汉滑出老远，后背撞上池鱼的画板，发出一声巨响。
沈墨白走到门口，正好听见声音，急忙用房卡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顾渊面上的怒色还未消退，薄唇紧抿，神色冷冽的更是令人畏惧。
沈墨白咽了咽口水，看了地上的许汉一眼，刚想出口问怎么了，就见顾渊已经大步走上前来拎起了许汉的衣领。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大家面前，尤其是我太太，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