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双手垂立，声音沙哑，像一张被揉皱，然后撕碎了的白纸。
窗外起了风，树枝拍打在玻璃窗上，像是发出一阵悲鸣。又像是谁的心浸在了水里，捞不出来了。
池鱼看着他盛满悲伤的眼睛，心脏在一瞬间被扯得生疼，像是被一双手紧紧地攥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再开口时，语气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我奔向你的时候，你从来就看不见。”
你从来就看不见，我努力奔向你的样子。你笃定了我喜欢你，却不知道我为了配上你，有多么的努力。
他却安静地看着她，未置一词。
两人对视良久，他像妥协了一样，去拉她的手。
池鱼往后躲了躲，眼睛里都是抗拒。
他却步步紧逼，在她差点就要掉下床的时候将她拽进怀里。手扣在她的腰上，脑袋靠在她怀里。
他的耳边，是她的心跳。紊乱，急促。
顾渊突然觉得后悔，他从不该跟她说那么重的话……
他的顾太太是个多么敏感的小朋友，他给不了她光明正大的爱，给不足她足够的安全感。却还在她无措委屈地时候指责她不爱自己。这是多么混蛋和无赖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对不起，是我的错。”
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有点支离破碎。池鱼伸了伸手，想回抱，却堪堪停在半空里。
“顾渊，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彼此都冷静冷静。”
“原谅我。”他手臂收紧，好似下一刻就会失去怀里的女孩。闷在她怀里的眼睛也渐渐红了。
“这样对我们都好，不是吗？分开一段时间，让我安静一下，好好想明白，我该怎么做。好吗？”池鱼伸手，覆上他的脑袋，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发丝，轻声道。
怀里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顾渊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子里似乎盛满了湖泊，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
“就一晚，顾太太，不管你考虑的怎么样，都要好好待在我身边。”
强硬，又带着妥协。
“好。”
“记得吃饭。我给你买了粥，对胃好，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你喜欢踢被子……”她答应得太快，顾渊一时竟反应不来，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知道了，你走吧。”池鱼打断他的话，从床上下去，不再看他。走到门前，将房门轻轻打开，面无表情地站着。
“照顾好自己，明早我来接你吃饭。”
“嗯。”
直到顾渊走出去，带好门。她才捂住脸，低声哭了出来。
嘴硬又狼狈……
真是自作自受。
她哭到窒息，隐约间却听到开门的声音想起。在池鱼的差异中，顾渊一只手推开门，以一种强势又坚定的姿态侵入。
她的手还掩在唇上，门被合上的声音响起。刚刚走出去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坚持与笃定。
顾渊往前迈了几步，声音沙哑却格外有力。
“顾太太，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安静，你的小脑袋瓜什么都想不通，只需要装着梦想和爱。”顿了顿，看着她还蒙着雾气的眼睛，“所以我会哄你，哄到你心软，哄到你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