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声,一个汉子跳了上来,也不说话,挥拳便打。
李师傅吸一口气,胸腹居然凹了进去,将对方的拳头吸住。对方扯了几扯,无法扯动。李师傅大喝一声,胸脯一弹,那人噔噔噔倒退几步,摔倒台上。
台下观众纷纷鼓掌。
这时,一人冷笑声中,蹿了上来。人在半空,如一座小山,压了下来。战龙抬头看处,正是海盗头目吴老三。不由朝那边望去,他看到了台下站着的西僧和陆飞。
目光回到台上,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李师傅,狠狠地打他。”
说话的正是水灵,此时坐在台后的椅子上。那里共放着两把椅子,水灵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朱大胖,另一个是那个姓石的将军。在她身边,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身华丽的鹅黄色宫装,头上戴着面纱,只知道是个女子,却看不清面目和年龄,应该就是狮王国的女王吧。
水灵一声叫刚落地,那边李师傅闷哼一声,倒退几步,坐倒在地。
战龙一惊,他仓促瞥眼间,看到吴老三居然已经达到气宗中级境界。
李师傅抱抱拳,跳下台,自认不敌。吴老三在台上高傲地瞥着周围,喝道:“有哪个不服气的,可以上台。”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有一个汉子跳了上来。这个汉子似乎是感觉自己身材比吴老三还魁伟,所以毫不畏惧。哪知道,他脚下未稳,吴老三一掌拍在他的胸口。顿时,汉子闷哼一声,像个肉球被震倒台下。
这一下,台下哄乱,一时没人敢上来。
吴老三狂妄地叫着,哈哈大笑,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脯,不可一世的样子。
水灵忽地站起,怒道:“狗东西,你算什么英雄。”
女王伸手按住她。
水灵叫道:“要是我的战大哥在,岂让你如此张狂……”
说道“战大哥”三个字时,水灵突然一阵哽咽,眼圈顿时红了。
战龙胸腔中一阵激荡,他能够听得出来,水灵那句“战大哥”所饱含的情意。
一晃身,正要上台,突然,一个人呵呵大笑,飞身落在台上。
此人一身的月白色衣衫,手持折扇,样态潇洒,一身飞鸟投林般的轻功,惊起一片呼声。
正是陆飞。
陆飞目望水灵,笑道:“表妹,我知道你还在恨着吴老三,只要你说一句‘表哥给我报仇’,我就替你教训教训吴老三如何?”
吴老三大怒:“陆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已成了朋友……”
陆飞哈哈大笑:“朋友?是啊,我们甚至还算师兄弟,不过,水灵可是我表妹啊,你就让我象征性地打两下怎么样?”
水灵怒叱一声:“陆飞,我没你这样的表哥。”
陆飞脸一沉:“臭丫头,难道你心里还装着战龙不成?那小子已经死了。”
水灵一扭头,懒得理他。
朱大胖像一个肉球似地冲了上来:“我大胖替小姐教训你们。”
陆飞蔑视地看着他,只等他来到近前,才一抬腿,踹在他的肚子上,顿时,朱大胖摔倒在地,身子出溜了回去。台下哄笑连连。
吴老三看看陆飞,说:“陆兄弟,我们俩谁获得‘天下第一’的名头不可以呢?都是为师父争光。”
陆飞哈哈大笑:“是啊,谁不可以呢,你就让我打几下吧,等下了台,我请你吃一顿。”
吴老三一挥拳头:“看来,你我之间也要有一场争斗了。”
“为了‘天下第一’这个名号,看来也不得不如此。”说着,陆飞和吴老三亮开了架势。
就在这时候,场上一角有人说道:“有我老人家在,你们还争什么天下第一。”
众人顺声望去,无不惊讶。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台角上多了一个人,这是个七旬左右的老者,五绺胡须轻轻飘扬,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居然没人注意到,仿佛他早就坐在那里一样。可见,此人身法之快。
战龙看到他后,觉得非常面熟,突然想起洞府中的蜡人,喃喃地说:“是南手?”
身后有人低声说:“不错,他就是南手。”
战龙听声音熟悉,一扭头,见酒道士正笑嘻嘻地站在他的身后。
台上陆飞和吴老三哪里知道对方的名头,双双扑上。
南手冷笑一声,身子依然盘膝端坐,却平空飞去,御风而行,迎着两人扑过来,双手一左一右,突破了两人的掌风拳势,抓住他们的肩膀,向后一甩,只听陆飞和吴老三两声尖叫,都被摔倒在台下。
这一下,台下无不震惊,战龙也瞪大了眼睛。只听身后酒道士说:“东道西僧,南手北术,怎会浪得虚名?”
战龙点点头,深知修真之路,漫无止境。
正想着,身后一串笑声想起,酒道士已经飞掠半空,扑向台上。
“哈哈,南手,原来你没死。”酒道士落在南手的对面。
南手傲然地看看他:“原来是酒道士,你疯疯癫癫的上来干什么?”
酒道士一指女王:“自然是想获得女王亲赐的‘天下第一’名号啊。”
南手年龄一大把了,傲气十足:“哈哈,有我南手在,任何人都别想得到这个名号。”
台下一人冷哼:“南手,咱们二十年不见了,没想到你狂傲的性子还是没该啊。”
南手听声音耳熟,朝下望去,看到了人群中的西僧,大笑:“好,好,西僧、东道都来了,疯道士,冷和尚,你们一起上吧。”
西僧双手抱肩,冷冷地说:“凭你,也配吗?”
南手也知道,昔日四大玄功高手,修为在伯仲之间,他瞥一眼酒道士:“那好,我就先解决了你这个疯道士再说。”
忽地一掌拂来,如扇面一般,之间半空中满是指影,仿佛眼前有秦淮女子手抚琵琶,姿态优美,律动响起。
“好一个琵琶手。”酒道士说着,身子朝后一仰,脚下滑动,在台上转了一圈。他转到哪里,南手的琵琶手影便跟到哪里,台下观众都看直了眼,都觉得一个躲的潇洒,一个手影优美,却不知道,这优美之后,隐藏着巨大的劲气,一旦酒道士一个失手,就会被琵琶手抚中。
南手见酒道士一味躲闪,狂笑道:“酒道士,难道二十年不见,你成了胆小怕事之人?”
他用言语一激,酒道士果然不再躲闪,站在台中,蓦地双掌合什,忽地朝左右分开。
只见一道光波从中劈开,南手的琵琶手影纷纷四散。
“好。”南手喝了一声,猛地左手一抚,右手从上而下一拍。
酒道士面色一变,朝旁一跳,嘭地一下,只见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掌形窟窿。
酒道士虽然心中狂跳,嘴上却笑道:“南手,人家费尽气力搭建的台子,别给毁掉啊。”
南手冷笑一声,也不多语,再次扑上。酒道士喝一口酒,用嘴巴喷出。南手袍袖一拂,酒珠撒向半空。
两人展开玄功,大战一处。
当真是世所罕见的一场大战,不懂的看热闹,懂行的看门道。
战龙站在台下,一开始只用手比划,后来手舞足蹈,居然模练着,入了神。旁边的观众被他撞得四处躲闪,纷纷说:“砍柴的,别练了,再练也成不了人家那样的高人。”
猛地,一声冷哼声中,西僧上场了。
西僧已经看出,台上二人精气神都消耗大半,于是再不犹豫,跳到台上,双掌一震,南手和酒道士禁不住倒退几步,到了台边。
酒道士叫道:“西僧,你这个卑鄙的东西,你想坐收渔翁之利啊。”
西僧淡淡地说:“你知道就好。”说着,他又望向南手,冷冷地说:“南手,你装神弄鬼,做什么蜡像,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南手哼了一声:“我做蜡像是想逃避一个人,关你屁事。”
说道“逃避”二字时,南手一脸狂傲之色,居然不见。但随即,他又眉头一挑,傲气十足地说:“西僧,来吧,你我再像二十年前一样,大战一天一夜。”
西僧冷笑:“你觉得现在还需要一天一夜吗?不出两个时辰,就可以把你累死,我冷和尚也不想赚你们的便宜,二位一起上吧。”
酒道士和南手都是绝世高人,虽然精气神消耗巨大,可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联手和西僧打斗。其实这也是西僧的心计,他担心两人联手,如果那样,虽然他们消耗了巨大心神,自己想取胜也难,先用言语给他们下了套,待会儿再一一解决。
西僧打的如意算盘,却忽略了场下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战龙。
战龙曾和西僧打过交道,知道他和酒道士、南手的玄功不相上下,他上台的用意战龙也心知肚明,他受益过南手,酒道士则是他心目中尊敬的人,怎能眼看着他们钻进西僧设下的圈套中,头脑一热,大喝一声跳上台来。
战龙一上台,水灵就看到了他,惊喜一声,扑了过来,抱住战龙不住地叫道:“战大哥,是你吗,真的是你,你没有死?”
战龙点点头:“我没死,机缘巧合,我活了下来,水灵,你先退开,让我来和冷和尚对战。”
战龙大步走到冷和尚面前,喝道:“酒道士前辈和南手前辈已经打累了,冷和尚,你这时候挑战人家即便胜了,也胜之不武,不如我先和你打一场吧。”
战龙认为,自己虽然打不过西僧,但是,把他拖得心神疲累却有可能,等一会儿,他打累了,而酒道士和南手两位前辈心神恢复得差不多了,冷和尚再想取胜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