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饿你跟来做什么?不饿也点一些呐,反正月儿也不差这么点钱!”白雪提醒小白,那圆滚滚乌溜溜的眼睛都快要眨得抽筋了。
小白有点生气地将菜单重新递给白雪,“我说不饿就是不饿,你若是想吃,你自己吃去!”
白雪不知小白为何会生气,便撇了撇嘴,再点了三碗甜汤。
小二吞了吞口水,这姑娘也太不把钱当一回事了。
黎月儿在白雪吃饭喝酒的时候全程哑言,不多说,偶尔还会替白雪斟上一杯果酒,总之她想喝酒,黎月儿就无条件供应之。
酒足饭饱,白雪打了个饱嗝,往黎月儿的身上蹭了蹭,刚想幻化成小动物的模样,就被黎月儿给制止了,“你点得有点多,小二和掌柜的早就注意到你了,刚才咱们三人进来,现在也得三人出去,不允许化作小动物。”
白雪一听,虽然满心不乐意,但还是听了黎月儿的话,没有变成原形。
她打了个饱嗝,跌跌撞撞地起了身,“那我们走吧?”
谁知黎月儿一把抓住了白雪的手,“白雪,我有事和你商量,你且坐下来,听我说一说!”
白雪一怔,小白更觉得毛骨悚然,她赶紧插嘴道,“月儿,白雪现在酒过三巡,已经醉了,你与她说事,岂不是对牛弹琴?”
白雪见小白那么紧张,也觉得事有不妙,赶紧迎合小白道,“是呐,我都喝得酩酊大醉了,你和我说事,就是对牛弹琴。”
谁知白雪话音刚落,黎月儿突然笑出声,“你还知道自己会醉,说明并没有喝醉,我说的是咱们契约的事,若是你不听,那我岂不是白花了这么多银两请你吃饭?”
白雪这是知道什么叫吃人的嘴短了。
“契约之事?咱们的契约不是生死契吗?命连命的!”白雪无奈道,黎月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就是因为命连命的,我才要和你商量!”
“商量啥?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白雪不解!
“我要解除契约。”黎月儿一字一顿说道,这让白雪不甚理解,便反问,“你想解除就解除啊?”
“我已经考虑过了,你我签了生死契约,到头来对你有害无益,我总会受伤,好几次你都被我牵扯到,不如就此解除,这样你的小命也无需挂在我身上了。”黎月儿说完,又抬头看了眼白雪,“我们不能解除契约,但是天道可以!”
“天道也不是你想解除,便会给你解除契约的!”白雪只觉得无奈。
“你是神兽大陆的神兽,所以你有一次许愿的机会,若你沐浴更衣去许愿,天道是不会拒绝的。”黎月儿的眼中是决绝,“如今魔族猖狂,你作为首要面对魔族的神兽,怕是危险重重,而妖族和魔族也必有一战,我亦是危险重重,我们两如果在命运上有牵扯,怕是……”
黎月儿不用说后话,白雪也懂其中的意思了。
如果真到魔族大战,她们只要有一人受伤,另外一个就会有波及,说句不好听的,黎月儿受伤的几率可比她大多了。
“说得有道理,那咱们啥时候去解除契约?”
“择日不如撞日!”
黎月儿说完就准备拉起白雪的手,要去神兽大陆,却被一直沉默的小白给拉住了,“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黎月儿和白雪同时一怔,用一样不明所以的目光看向小白,过了一会,黎月儿才道,“小白,你用你聪明的脑子想一想,我到底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你们?”
小白被黎月儿说得一怔,“那为何要这么着急和白雪解除契约,你们两应该是在一起的。”
“一起的是没错,但墨锦城说魔族大战即将到来,到时候我们两就是对方的累赘,这种契约还是早点解除为好!”
“魔祖出世,我也听狐长老说过,不过要到月圆之日,如今是初五,即便是今日出世,那也得再等十日。”小白不由解释,“更何况你和白雪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更厉害一些。”
“厉害是厉害了,但累赘还是累赘!”黎月儿眼神有些许变化,小白看在眼里。
“月儿,等白雪酒后再说吧,这个事情必须在她清醒的状态下才能完成!”小白说完,眼中有波光流转,“你额头上的伤口也还没有好,还是不能逞能的。”
黎月儿朝已经控制不住困意而睡着的白雪,最终叹息一声,“好!”
好像将白雪灌醉后让她同意自己的要求有点太不地道了。
春节过后便是化雪之季,往年化雪要比落雪之时冷一点,但今时却是不同,天气一天比一天高,有些人褪去了袄子,已经穿起了薄衫。
有年纪大的人说,“天气反常,必有妖。”
白雪醉酒很难醒,等她醒来已经是初八,离十五还差七天,黎月儿在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想透彻了吗?有没有要去许愿?还有七日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若我到时候真被魔族杀死了,你就死了!”
“我明白!走吧!”
白雪难得一本正经,黎月儿笑了笑,揪了揪白雪的头发,“白雪,这般你的功力会下降,你可想清楚了!”
“我明白!”
白雪点头,这一点头,一眨眼,她仿佛见到了最美的笑容,黎月儿仿佛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一般,就这样笑得肆无忌惮,连眉眼都染上了温柔和笑意,眼中更是星辰万千。
白雪想问,“为何如此欢欣?”
但终究没有问出来。
两人沐浴更衣后来到了天道的香火坛,毕恭毕敬地焚香,祈祷,天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愿望只许一次,求天道大人成全!”黎月儿的声音洪亮,白雪亦是端正地跪在天道之前,一脸虔诚。
“你们在胡闹!”
“我们即便胡闹,愿望也已经许出来了,求天道成全!”黎月儿一字一顿,将要说的话说出来。
“好,本天道成全你们!”
因为黎月儿的特殊性,所以黎月儿和白雪的愿望是由天道亲自完成的,神兽大陆的人都知道,天道除了打雷,劈人,其他什么都不会。
于是在天道怒不可遏的话音刚落,黎月儿和白雪就感知到了头顶上乌云密布,轰隆隆一阵雷声,白雪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呢喃道,“被雷劈一下就可以了吗?”
“你们既然许了愿望,本天道自然是尽自己所能,为你们完成了!”天道话音刚落,黎月儿和白雪只觉得眼前一阵煞白,紧接着头皮发麻,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揪着一般疼痛。
白雪承受不住,变成了小小的雪球,在地上打滚。
黎月儿亦是龇牙咧嘴,捂着肚子疼得冷汗直冒。
远在学堂的墨子衿突然感觉到黎月儿的神识动荡,赶紧举手,“陆夫子!”
这堂课正好是礼仪课程,由陆水桥教授大家讲文明,懂礼仪。
陆水桥见一向懂事的墨子衿举起手,心中有点诧异,但还是伸手请她说话,墨子衿站起来,“我感受到母亲有危险,可如何是好?”
这是课堂,墨子衿深知不能冲动!
陆水桥瞬间脊背发麻,“先上课。”
墨子衿点点头,但心神总是忍不住会去感知一下黎月儿,突然,天空一声巨大的雷声,那发白的闪电比白日里的日光还要亮堂,刺眼。
陆水桥亦心觉不妙,好在一堂课程已结束。
“子衿,我们去看看!”陆水桥一下抱住了墨子衿,就朝天道那边而去,墨子衿道,“青天白日有这么大的雷电,定是娘亲又犯错了。”
“是的吧,你娘亲总是容易犯错!”陆水桥无奈,他已经来到天道之下,却根本进不去,雷电做成的结界叫人看起来特别可怕。
陆水桥随手用术法掀起一棵粗壮的树木,朝雷电的结界砸过去,那树瞬间化作了灰烬,只留下一堆渣渣,一阵风吹过,渣渣亦消失不见了。
墨子衿心里害怕,“天道大人生气了!”
“是的!”
陆水桥抱着墨子衿站在外面,没一会狐长老抱着黎陌出现在身边,狐长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询问,“怎么了?”
“应该是黎月儿犯错了,子衿感受到月儿的神识有动荡!”
狐长老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除了会惹是生非,我真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了。”
陆水桥亦是沉默不语。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久月儿挂在枝头,星辰撒在黑幕,天道设下的结界才慢慢地消散,陆水桥和狐长老几乎是同一时间飞身而上,只见黎月儿和白雪死气沉沉地躺在天道的香火坛上。
陆水桥还算镇静,赶紧询问,“请问月儿可是犯了罪不可赦之错。”
“等她醒来你问她吧,都给我下去!”天道好像气坏了,陆水桥和狐长老对视一眼,最后一人带一个下了香火坛,小白赶来的时候黎月儿和白雪已经安排在屋内了。
小白将事情说了说,狐长老这才一拳头砸在了木门上,将木门砸了个稀巴烂,“胡闹!”
天道这次是真生气了,将黎月儿和白雪劈得外焦里嫩,若不是她们两还有用处,天道一定想弄死这两人。
转眼便是三月十五,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可这日的月亮却出现了血色,墨子衿看着远处的天色,突然道,“狐长老,魔祖要出世了呢?”
狐长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