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ICU出来后,姜母精神好了很多,甚至中午的时候吃了一点米饭和菜。
姜母心情很好。
姐弟两也宽心了一点。
吃了饭,姜母拉着姐弟两道:“你们两个,都是妈妈手心里的宝贝。如果妈妈不在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互相照顾对方。”
两人都点点头。
姜母宽慰道:“我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有你们。弟弟,你好好读书,以后挣钱了,要找好照顾你姐姐,她为我们家为了你付出了太多了。”
姜慕迪点点头。
姜母对姜慕薇道:“薇薇,我知道你心里苦。乖孩子,你一定要相信,困境只是暂时的,等熬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以后也会做妈妈,需要更加的坚强才行啊。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的小外孙,以后一定是个像他妈妈一样乖巧善良的好孩子。”
几人说了会儿话,
姜母道:“我困了,要睡一会儿。”
姐弟两相拥着坐在旁边,看着姜母恬静的面容,直到她的手无力的垂下,姐弟两才痛哭失声……
聂南浔在门口听到哭声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快步冲进来,就看到姜母呼吸机上的线变成了水平……
他过去抱着姜慕薇,姜慕薇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医生护士冲了进来……
姜母去世了。
葬礼很简单。
姜慕薇为姜母和姜父买了一块墓地,将两人的骨灰合葬在了一起。
墓碑上,是两人年轻时的模样。
那时候,姜母还是一个小姑娘,姜父也是一个帅小伙,两人对着镜头笑靥如花。
现在,又笑看着姜慕薇姐弟两。
小包子闹着要来看婆婆最后一眼,桃子闹不过她,便心软带着她来了。
小包子趴在桃子肩头,问:“妈妈,小包子以后,也会躺在土里面吗?”
桃子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小包子帮着她擦眼泪道:“其实,躺在土里的人,只有一点点害怕,可能还有点不舍得。他们更担心的,是站在地上看着他们的人伤心。妈妈,小包子最害怕和担心的,是你伤心和难过啊。”
姜慕薇怔怔的听着小包子的话,想起妈妈说死了其实才是对她的解脱,其实,妈妈是担心她和弟弟,才撑了这么久吧。
“回去吧。这里风大。”聂南浔为她撑着伞,低声道。
聂南浔开车带他们回了医院旁边的那栋房子。
姜慕薇躺在床上,怔怔的流眼泪,聂南浔轻轻拥着她道:“别伤心,我和宝宝会一直陪着你。咱们以后好好的,
不吵架了,好不好?”
第二天,李嫂把饭端到这边,聂南浔、姜慕薇和姜慕迪一起吃饭。
聂南浔:“把这里的房子退了吧,听风苑比这里更方便。慕迪要不就留在国内读书,也可以陪着你姐姐,
正好听风苑旁边也有一所有名的私立贵族高中……”
姜慕迪看了姜慕薇一眼,他也希望能够留在姐姐身边照顾她,毕竟姐姐怀着身孕,身边没个亲人怎么行?
“不!”姜慕薇的语气很急很尖锐,“他要回瑞士读书!”
聂南浔道:“你弟弟留在国内可以……”
姜慕薇突然大发雷霆,把碗摔在地上,尖声道:“你想干什么!难道拿一个阿诚来威胁我还不够!还要把我弟弟也攥在手里吗!”
聂南浔皱着眉头,看着她这副样子,一股悲哀涌上心头,他做什么,她都觉得他居心不良。
姜慕薇急切的起身,拉着姜慕迪的手就起来,匆忙道:“弟弟,你现在就走,对,现在就走!现在就走!收拾行李,快!啊,不,别收拾了,快,直接去机场!”
姜慕迪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握住她的手道:“姐姐,你怎么了,你冷静一点,姐姐!你醒醒,你怎么了?!”
姜慕薇似乎清醒了一点,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又看着姜慕迪,这才平静道:“你应该走的远远的。”
“你怎么了?”姜慕迪坐在床边,看着躺着的姜慕薇。
姜慕薇摇摇头,问:“机票买了吗?”
“我想留下来陪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我好得很,就是妈妈去世了,我心里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你耽误了那么久的课,赶紧回去吧。”
“你跟我一起走。”
“不可能的。”姜慕薇想起聂家的态度,她现在就是他们牢笼里的一个生育机器,他们怎么可能放她走,聂南浔甚至为了这个孩子,都愿意和她立刻结婚了。
她换了副神态,笑着道:“我还要在这里等阿诚呢。他说了会回来接我的。我怎么可以食言呢。”
“姐姐,阿诚哥还会回来吗?聂先生他……”他会让你走吗?
姜慕薇道:“当然啊,等他回来,我就会和他立刻结婚,再也不分开了。”
“那……宝宝……”
姜慕薇抚摸着肚子,不说话。
末了,她又道:“你别在这里碍我的眼了,我看着你,心里总是不放心,你在国外,我知道你没被欺负就行了……”
聂南浔轻轻离开了房间门口,将手里的果盘放回了桌子上。
姜慕迪上了飞机,回了瑞士继续求学。
姜慕薇搬回了听风苑。
聂南浔带她到二楼的儿童房,里面的墙被刷成了天蓝色,墙上画着海盗船,一整排的机器人、玩具车,各式各样的婴儿服,应有尽有,仿佛是有一个儿童卖场。
“喜欢吗?”聂南浔温柔的问。
姜慕薇一一抚摸那些玩具,看着那张摇篮。
聂南浔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以后你和宝宝就住在这里,咱们一家三口都在这里。”
姜慕薇突然挣开他的手臂,把那些玩具推倒,歇斯底里的痛哭起来。
聂南浔生怕她伤到自己,忙抱住她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慕薇推开他,质问道:“我哪里不舒服?我哪里不舒服你不知道吗?你给我滚!你滚啊!你滚!”
李嫂忙进来,柔声道:“小姐,怎么了?哪里不高兴了?”
姜慕薇不说话,一直哭,聂南浔无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失控成这样。
李嫂看了聂南浔一眼,道:“小姐,咱们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看姜慕薇没有排斥的样子,便扶着她轻轻往主卧的方向走,姜慕薇在阿诚原来住过的房间门口停住。
“你帮我把这件房间收拾了,我要睡这里。”
“这……”
聂南浔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眸色幽深。
李嫂怕她再度情绪失控,
便进去铺了床,姜慕薇直接躺床上,盖着被子,侧身面对着墙。
楼下,聂南浔捏着眉头,把姜慕薇的几次歇斯底里说了,道:“她这是怎么了?我没刺激她啊,这几次,我都是在正常和他说话……”
凌少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有其他行为吓到她了……”
聂南浔把阿诚的事说了,又说了带她回聂家的事。
“你……我就不懂了,你既然想把她留在身边,又为什么要这么刺激她呢?”
“你说的轻巧,如果不拿阿诚来威胁她,她早就把孩子打掉了,如果孩子没有了,你觉得我还能留的住她?”
“所以,不是,那你为什么一开始的要和她搞到这个地步呢?聂少,你看看其他人,哪个人养女人搞成你的这样的啊,你这是在给自己找了个乐子,还是找了个祖宗啊?”
怎么搞成这个地步的?聂南浔也想知道。但是,他们之间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以。他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现在的自己要娶她,要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如果他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这么让她对阿诚动心,更不会自己找个人回来绿自己。
可是他不会知道将来的事。
姜慕薇不是别的女人。别的女人,要么要钱,要么要名,总之有所求,求的正是游戏主宰者能够给出的东西。
姜慕薇求的是什么?在需要他的庇护时,她需要金钱和保护,可是一旦她脱离了困境,能够选择,
她需要的,是自由,这是他最不可能让步的。
他们之间,注定只有这一条路。
“现在怎么办?她现在怀着孩子,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她会伤害自己,伤害孩子……”
凌少道:“还是直接去去医院看看吧。”
“刚刚产检完没多久。”
“我说的是看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