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下跪
呆霸王2021-04-20 16:552,101

  蝌蚪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事该有多少的滑稽啊。自己要以囚徒之身过这个生日了,还是自己完全自愿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蝌蚪还以为自己就要到前线去服役了呢。现在蝌蚪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和两个很乐意取她性命的人一起被关在滚滚向前的马车里——似乎也没什么长进。

  蝌蚪不禁想到,看来疏月说对了。他警告过自己,要和自己一起过下一个生日。如今还真就差不多实现了,这么说他还真的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今天是几月几日?”想到这里,蝌蚪忍不住问道。不过,此二人甚至连眼睛也没眨一眨,更不用说回答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蝌蚪身上,专注地压制住蝌蚪的法术。

  蝌蚪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两个看守的意志简直牢不可破。

  在外面,颇为怪异地传来了沉闷的咆哮声。蝌蚪听不出声音是打哪儿发出来的,也不想为此耗费力气。反正她知道很快就会知道的。

  果然,没过一小会儿,马车便减慢速度停下了,后门猛地打开了。咆哮怒吼声涌了进来,急不可耐。蝌蚪瞬间惶然惊骇,想着自己是不是被送回生死场了。

  疏月曾经想在那里的比武场上杀死自己,他一定想把未完成的夙愿了结掉。有人从挂环上解下蝌蚪的锁链,猛拉着把我蝌蚪往外拖。蝌蚪差点儿在车厢里摔倒,不过被一个冷子丘家的以三际皆空之术扶住了。当然,他也并非出自好意,只是必须这么做罢了。

  蝌蚪知道必须看起来危险邪恶,像雷电女孩原来的模样。没人会在意一个虚弱的囚犯,没人想捉弄一个哭鼻子的懦夫。他们想看到的是一个跌落的征服者,一个喘气的战利品,这才是她现在的角色。

  蝌蚪自嘲地想,自己是自愿走进这牢笼的。

  自己总是如此。

  但当蝌蚪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时,还是不禁浑身发抖。

  登仙桥。

  蝌蚪曾经目睹它坍塌、燃烧,但这强大和权力的象征已经重建。而现在自己必须再次踏足其上。蝌蚪光着的双脚被划破了,锁链和看守就在近旁。蝌蚪看着脚下,不想抬头,不想去看那么多的脸孔,那么多的摄像机。

  蝌蚪想着,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崩溃无助,那是疏月想要的,自己永远不会便宜他。

  蝌蚪以为被公开示众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她已经经历过一回了。不过这次情况更糟。在林间空地时感受到的如释重负,此刻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忧虑。

  一双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在蝌蚪这张著名的脸上搜索着伤痕。他们找到了不少。蝌蚪试着不去听他们的叫喊,有那么一会儿,她似乎成功了。不过随后蝌蚪就反应过来,听懂了他们的话,看见了他们举起来让她看的东西。

  名字。

  画像。

  那些死去或失踪的水灵族。蝌蚪曾掌控着这些人的命运。他们朝她大叫大嚷,那些恶毒中伤的话,比扔东西砸她可要厉害多了。

  当蝌蚪终于来到登仙桥的另一端,进入拥挤的坎离广场时,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了。所有人都看见了。每走一步,蝌蚪的身体就紧绷一些,她奢求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奢求着无法救自己逃出生天的法术。蝌蚪几乎无法呼吸了,仿佛绞索已经套紧了她的脖子。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碧霞祠前的阶梯上围着很多人,急切地想看到蝌蚪走向毁灭。达官勋贵、文臣武将们都穿上了哀悼的黑衣,这该是为了王太后。有仪的裙子还是那么夺人眼球,暗夜刀锋般咄咄逼人,她一动就闪闪发光。

  只有一个人穿着灰色衣袍,也只有这个颜色衬他——见山。他和其他人站在一起,看着蝌蚪走近。他的眼睛里泛着血红色,装满了蝌蚪永远无法接受的歉意。自己就不应该放他走。蝌蚪咒骂着自己。

  他曾说过,小蝌蚪会孤独地崛起。现在蝌蚪才明白他在撒谎,因为自己已经坠落。

  演讲用的平台又升起来了,前部清空,是死刑示众的绝佳地点,这正是疏月求之不得的。他坐在那儿,等待着,身下的王座,蝌蚪并不认得。

  狱卒推着蝌蚪,强迫她走近汉中王。蝌蚪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自己,然后用自己的血点染他的宫殿。他站起身的时候,蝌蚪不禁一颤——她和他面对面,在一堆人的面孔前面突兀地站着,正像两个订了婚的人那样。但这不是婚礼,而是蝌蚪的葬礼,是蝌蚪的结局。

  蝌蚪看见他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是他父亲的剑?行刑用的刀?然而,当他把那东西套到蝌蚪的脖子上的时候,她才战栗着意识到那是——项圈。宝石镶嵌,闪耀夺目,带着锋利的尖角,美丽,恐怖。蝌蚪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唯一能清晰感觉到的就是走在她前面的身着黑色盔甲的汉中王,还有她锁骨上滚烫的烙印。

  项圈上连着一条链子。

  一条狗链。

  此时的小蝌蚪只不过是条狗。疏月的拳头紧握着这条链子,蝌蚪还以为他要把自己拖上平台,可是他停住了。

  他狡猾地拽了拽,试验着牵引狗链的手感,让蝌蚪踉跄着靠近。项圈上的尖角刺进了皮肉,蝌蚪猛地一噎,喘不过气来。

  “你将她的尸身示众。”疏月的嘴唇贴近蝌蚪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声音里含着痛苦,“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蝌蚪看不懂他的表情,但他的话清楚明白。他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脚下。他的手指比蝌蚪记忆中的还要苍白。

  蝌蚪照做了。

  屈膝,下跪。

  他命蝌蚪起身,蝌蚪便不得不起身。

  链子猛地向上拽起,拉动着卡在蝌蚪喉咙上那状如流精耀日冠的项圈。尖角刺进了皮肤,却不足以刺出鲜血——尚不足以。但蝌蚪的手腕在滴血,那是久未愈合的伤口,粗糙的手铐已将伤口磨得无知无觉。蝌蚪现在的青色衣袖上溅上了深深的猩红色,和浅浅的朱红色,旧的血模糊了,又覆盖上新的血,见证着她所经受的痛苦,展示着疏月王朝给予她的折磨。

继续阅读:第二百八十章 最烈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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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修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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