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严炳义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冲上来。
严东堂实在看不下去了,‘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来挡在了严炳义和东平伯夫人的中间。
狠狠的瞪了严炳义一眼,严东堂却还是对着他夫人开了口,“这些日子以来你日日哭泣,早就哭垮了身子。既如此,今儿你就别硬撑着了,让丫头们扶着你回去吧。要是你实在想送毅儿他们兄弟三个一程,就去家庙里去给他们祈福吧,只要心意到了都是一样的。”
严东堂这话说语气和软,但是这其中的意思却强硬的很,他这是要把这个当家的夫人关入家庙里啊。
在场的不少明白人都听出了严东堂的意思,也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昔日的无赖严炳义如今真的是麻雀变凤凰了。
当事人之一的东平伯夫人直接就愣住了,连哭都忘记了了,怔怔的望着严东堂,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你、你竟然真的如此对我?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么?你难道忘记了……”
“今日不同往日,”
严东堂一脸的肃然,带着丝丝的无奈,“东平伯府的传承断不得,你、你就多担待吧。”
说完这话,严东堂不再看目瞪口呆的夫人,用力的一挥手。
就有健硕的婆子们立即冲了进来,架起了瘫倒在地上的东平伯夫人,不容分说的向着东平伯府的家庙赶去。
严炳义禁不住就撇了撇嘴、得意里的咂了砸嘴,向着远去的东平伯夫人做出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来。
严东堂微微一皱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严炳义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垂下了头去,却还不忘向着殷云仙的方向递出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殷云仙暗自高兴,也施舍般的回给了严炳义一个奖赏的神色。
严炳义心头顿时就乐开了花。
这一切都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严氏眼里,禁不住脸上就泛起了一抹苦涩来,就像是吃了一大口的黄连一般。
严东堂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眼神在严氏、殷云仙和严炳义几个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最后落在了暗自得意的殷云仙身上,眸色就更加的深沉了起来。
殷云仙被严东堂这么一打量,感觉就像是被直直看到了内心里一般,什么心思都统统被他给看了去,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深深的垂下了头去。
不过,这样的场合之下,严东堂并没有深究,很快就吩咐一切照旧,不可耽搁了少爷们的丧礼。
严府灵堂上发生的小插曲很快就结了过去,哀乐响起,宾朋们挨个吊唁上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了下去。
不过,严家灵堂上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到了梅梁昕的耳朵中。
“愚蠢,愚蠢,真是自作聪明的愚蠢之极啊!”
梅梁昕气的脸色铁青,一掌就劈碎了新换的紫檀木的案几。
“好好的一局棋都被这个愚蠢的女人给毁了,”
梅梁昕余怒未消,阴沉着脸色说道,“去,请了巫九先生过来。”
被吓的胆战心惊的侍卫赶紧应承了一声,飞身出去,很快个几乎都看不清五官的巫九就鬼魅一一般的飘了进来。
“事情一切顺利,殿下为了动怒啊?”
看着脸色不虞的梅梁昕,巫九操着粗噶的声音不解的问道。
“哎,……”
梅梁昕却没有细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只是简单的说道,“此事怕是已经被严东堂有所察觉,为免打草惊蛇、逼得他狗急跳墙,不能操之过急,还得缓缓图之啊。”
巫九也不问缘由,痛痛快快的说道,“巫九明白,一切单凭殿下吩咐,巫九照做就是了。”
梅梁昕思量着说道,“事情还没有稳妥,严东堂若是已经生疑势必会全力挽救,暂时只得让那严炳义消停一段时间,先去了严东堂的疑心才是。”
“此事好办,”
巫九几乎是想都没想,立即说道,“只要让那严炳义病上一场,他也就没有别的心思了,此事巫九去办。正好,近日巫九修炼一种密术也到了关键时刻,也好趁着这段时日闭关修炼,两不耽搁。”
“如此甚好,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巫九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去准备了。
东平伯府盛大的丧事之后,文武百官们又纷纷上门道贺严四少爷重归门庭,严家门庭一直是那么的热闹。
可是,好景不长。
第三天,那个被众人捧着的严四少爷严炳义就病倒了。
整日的高热不退,胡言乱语。
除了请了相熟的太医过府医治,严东堂还派人四处去延请各种民间名医。一方面为严炳义治疗高热的毛病,暗地也在给他针灸、用药,就是为了让他断了那种神仙膏,正正经经的担当起东平伯府的重任来。
名医不愧是名医,好一番的忙活之后,严炳义的高烧退了,也不在天天嚷嚷着要神仙膏了,就是神色一直恹恹的,见到那些有姿色的丫头们也没有了兴致,严炳义试探的提起殷云仙,也不见他又什么动静。
这就让严东堂又多了一层心思。
东平伯府发生的事情也传到了殷云仙的耳朵里。
她心头着急,但是也不敢贸然的过府打探。一想起那一天舅舅严东堂的那狠狠的一眼,她心里就直打怵,更加不好这个时候凑上去,只急的热锅上的蚂蚁的一般,在牡丹阁里直打转转。
梅梁昕生怕殷云仙就做出什么自作聪明的愚蠢举动来,悄悄的派了人过来安抚她,告诉她此事不用太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殷云仙这才稍稍的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在牡丹阁里等着消息。
一切看似平静。
江南又陆续的有消息传来。
匪患已经完全彻底的清缴完毕,逃荒出去的灾民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返回了自己的家园。
楚靖堂除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之外又表现出了沉稳练到的一面,把一切都打理的妥妥帖帖的,江南也渐渐恢复了往昔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