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都走了!”
严东堂没好气的接了一句,沉着脸吩咐了一句,“去看看那帮子不成器的饭桶们还有活着的没有!堂堂的东平伯府竟然让人家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去自如的,本王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废物!”
“呃……”
严顺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偷偷的瞟了一眼静悄悄的云烟阁内,却没敢问出声来。
严东堂扫了一眼疑惑的严顺,才又补充了一句,“把那帮没用的废物先安置了,再悄悄的送了四少爷回柳林馆去。”
却只字未提对殷云仙的安置。
严顺心头就更加的困惑了起来,但是看着严东堂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还是闭紧了嘴巴,急急的去查看那些东平伯府的侍卫了。
严东堂这才跺了跺脚,转身去了内宅,他的赶紧打发个精干的婆子去宫门口守着,宫门一开就赶紧去淑琼宫送个口信让淑贵妃想法子尽快回来一趟。
既然梅梁昕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为了严家的子嗣和传承着想,他必须得和淑贵妃好好的商议一番才行啊。
严东堂这边一番安排,梅梁昕已经带着殷云仙再次返回了那所僻静的小院子里。
回到自己的地盘上,梅梁昕这才从忍六的手里接过了殷云仙,挥手让他们在外面守着,他自己则抱着殷云仙径直去了正房的寝室之中。
轻轻的把殷云仙安置在了松软的榻上,梅梁昕这才挥手拂开了殷云仙身上被封闭的两处穴道,除了被严顺点的那处穴道之外,还有被忍六顺手点了哑穴。
“为什么?”
殷云仙憋红了一张俏脸,噙着泪水委屈的问了一句。
“仙儿别急。”
梅梁昕的眉梢眼角里都是温柔,一边轻轻的抚摸着殷云仙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轻声的说道,“我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顾及着咱们人在东平伯府,担心那东平伯不管不顾的来一个鱼死网破,咱们无法脱身嘛。”
“再说了,”
梅梁昕看着殷云仙渐渐恢复的脸色,继续说道,“他们这一次不顾亲情的这么对你,你心里就不委屈吗?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让他们心里面着急、懊悔去吧,必须得让他们正经八百的给你赔礼道歉,让你出了心头的这口恶气才行啊。”
殷云仙的脸上就彻底的转阴为晴了,想起了自己昨天任性的擅自离开,她的就有些愧疚了起来,咬着嘴唇说道,“是仙儿想左了。这一次是仙儿错了,我不该任性的就随便跑出去,我、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对我,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真不敢想到,……”
一想起方才那样的紧急,殷云仙越想越后怕,眼泪就如同决了堤坝的洪水一般不可收拾起来,嘴里还在模模糊糊的诉说着委屈,“那、那严家父子根本就不是人,他、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人看,他们……”
越说越委屈,殷云仙最后实在也说不下去了,一头扎进了梅梁昕的怀里,双臂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嚎啕大哭起来。
梅梁昕并不急着劝说,他有一搭无一搭的轻拍着殷云仙的脊背,眼神却有些飘忽了起来,他的心思又转到了该如何逼着严东堂乖乖就范,如何让淑贵妃言听计从上。
足足两盏茶的功夫,苦累了的殷云仙这才意识到梅梁昕的心不在焉,她的心头突地一跳,这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
她和严炳义的那一夜,她是瞒的死死的,根本就没和梅梁昕说过细节的。
可是,为什么方才梅梁昕在舅舅严东堂面前会说那样的话呢?难道是他早已经洞悉了这个秘密?那他会不会真的怀疑这个孩子的身份呢?
这么一想,殷云仙的背后上就是冷汗一片了。
小心翼翼的从梅梁昕的怀里探出了头来,殷云仙心虚的说道,“其实,那、那天我和、和那严炳义……”
殷云仙鼓了半天的勇气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很想说她和严炳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她不敢。
她了解梅梁昕的性子,既然他那么笃定的和严东堂说了那样的话,就不会是信口胡诌的,她若是再一口咬定和严炳义没有发生什么,肯定会让梅梁昕厌烦了她的。
可是,她若老老实实地承认那一天和严炳义做的事情,承认了她和严炳义有染,那她就是个不干不净的不洁之身了。
这样的身份之下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奢求睿王府的正妃之位?尤其是她现在腹中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那她恐怕连个侧妃之位都得不到了。
如今的她已经被宁远侯府赶了出来,又和东平伯府撕破了脸皮,若是脸梅梁昕都嫌弃了她,她将再也没有立锥之地。
天大地大,何处是她殷云仙的容身之地?
越想心里越没底,殷云仙整个人都没有了神采,原本紧紧的环着梅梁昕的胳膊也松松的耷拉了下来。
梅梁昕这才注意到殷云仙的失落,不用想他就知道殷云仙担心的什么。
只不过,殷云仙担心的这些他从来没放在心里过。
因为,自从定下了用殷云仙去拿捏严东堂父子的计谋开始,他就已经给殷云仙将来的出路做了定论了。
她若是肯乖乖的听话,有本事拿捏的了严家父子,那他还会敷衍她两句好话,让她嫁入东平伯府成为他的一颗好棋子。
若是她死心眼的不肯就范,那她就是一颗毫无用处的弃子,也就根本不值得他高高在上的三皇子瞅上一眼,更无须他操心她到底能去哪里了。
只不过,这些话梅梁昕是不会和殷云仙说的,她腹中的孩子是他拿捏严东堂父子以及淑贵妃的最重要的砝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绝妙的棋子出事就是了,因此他只要哄着现在的殷云仙高高兴兴就行了。
因为明白殷云仙的心思,梅梁昕自然明白自己该说些什么。
再次把手放在了殷云仙的凌乱的头发上,满是宠溺的说道,“傻仙儿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那严炳义是什么人?仙儿又是什么人?我这心里是明镜似的,也就是严东堂把那严炳义当成一个宝,以为他真的能上得了大雅之堂了,咱们的仙儿又怎么能看得上他?跟不会让她沾了身子了。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