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爷的话,小的什么也没干,小的就是跟着少爷去了趟栊翠庵,少爷给了小的一块玉佩,小的就是按照吩咐给、给李大奶奶送了去啊,别的事小的一概不知,什么也没干啊。”
“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李大奶奶,李大奶奶能给我作证啊。”
严福说着,用手一指不远处的李婆子,一脸的期待。
“一个玉佩?”
“难道那个李婆子就凭着一个玉佩,就一心的认定了被她设计毁了清白的人是宁远侯府的二小姐么?”
随着一声质问,殷绮罗在青桃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进来。
当时殷绮罗由于‘受了惊吓’,在王老夫人的吩咐下在自己的梅香苑内休息的,她打发了青桃悄悄的来前厅,吩咐她一旦严炳义来了就赶紧回去送信的。
青桃丫头常年在深山庵堂里,脚程很快,在大门口看到严炳义被抬了来之后立即就回去禀告了殷绮罗。
早就准备停当的殷绮罗立即就和青桃一起悄悄的赶来了前厅。她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严炳义那个畜牲装无辜的大喊大叫呢。
殷绮罗并没有着急出声,而是悄悄的隐在了灯影里,混在了下人们的中间,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她相信凭着老夫人的才智,不会让严氏讨了便宜去的。
可是,没等老夫人出手呢,老乌头竟然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老仆忠心侍主,更一心维护宁远侯府的声誉,这种事情面前,沉寂了多年的老乌头终于显出了他身为老宁远侯贴身长随的干练的一面来。
被王老夫人激了几句,殷康震立即做出了一副公正的模样要夜审严炳义主仆。在老乌头的震慑之下,那个胆小如鼠的严福不敢信口开河,虽然没有尽言,但是他说出的这些已经足够了。
殷绮罗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委屈又愤然的质问了一句就走了出来。
事出突然,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
还是王老夫人先反应了过来,她扫了一眼神色不豫的殷康震和严氏夫妇,抢先说道,“深夜风紧,绮罗不在梅香苑好好休息,怎么跑到前厅来了?”
殷绮罗既然出现了这里,自然是早就想好了托词了。
她不慌不忙的福身行礼,“回老夫人的话,绮罗今天一回府就被人污蔑失了清白,晚上又被丫头鬼魂上身不得安宁,实在是无法安心休息啊。”
顺势的抬手揩了揩眼角,殷绮罗继续说道,“听闻这一切都和东平伯府有关,绮罗这才跑了来想知道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陷害绮罗,到底是谁居心叵测的要对咱们宁远侯府不利的。”
“嗯,你来了也好。”
王老夫人点了点头,“正好看着你父亲为你讨回公道,为咱们宁远侯府驱除妖邪。”
“谢谢老夫人,谢谢侯爷。”
冲着殷康震再次福身行礼,“绮罗一切都仰仗父亲庇护了。”
众目睽睽之下,殷康震虽然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
殷绮罗暗自撇了撇嘴,继续说道,“绮罗被那脆梨的冤魂困扰,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何缠着绮罗不放。方才听那个小厮说起什么玉佩的,绮罗这才明白了脆梨缠着绮罗的缘由。”
“当年绮罗尚在襁褓之中时,老夫人疼惜绮罗,命人雕了一个梅花形玉佩赐给绮罗的。绮罗想念老夫人,时时把那玉佩带在身边的,前几日却突然弄丢了。如今听来,怕是那玉佩是被丫头脆梨给藏了起来。”
“而有些人,……”
殷绮罗拖着长长的尾音,一一扫过了紧抿了嘴唇的严氏和一脸花痴像的严炳义,又继续说道,“没想到就是这枚玉佩啊,竟然让丫头脆梨被错认成了绮罗,说起来也是这个丫头替绮罗做了这冤死鬼了,怪不得这个糊涂的丫头死活要缠上绮罗呢。”
“如今,真相已经大白。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那个丫头也该去寻了置他于死地的人们去报仇了。无论那个丫头生前如何,这一次总算是替绮罗挡住了这一劫,也护住了宁远侯府的脸面,绮罗心里还是感激那个丫头的,也替那个丫头谢谢侯爷为她主持公道。”
说话间,殷绮罗轻撩衣裙,冲着殷康震再次行礼。
“脆梨实在是可怜啊,”
殷绮罗掏出帕子来揩了揩眼角,“稀里糊涂的就做了绮罗的替死鬼了,还请侯爷公断,抓了凶手和幕后主使之人,替绮罗报仇,也替绮罗伸冤啊。绮罗……”
“血口喷人!”
严氏越听越心惊,‘啪’的一拍案几就怒不可遏打断了殷绮罗的话,“你以为凭着你一番似是而非的一面之词就能诬陷的了东平伯府的少爷么?!宁远侯府一向清净,你一回府就搅的阖府上下鸡犬不宁的,现在又挑唆着侯爷和东平伯府为敌,你到底是何居心?!”
殷绮罗反唇相讥。
“夫人何必如此急着反驳,难道是你指使了婆子、做贼心虚了?!”
“你!……”
严氏顿时就气红了脸,哆嗦着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你竟敢以下犯上,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侯夫人?”
殷绮罗寸步不让。
“我依着老夫人的吩咐,是像侯府陈述自身的蹊跷遭遇,又如何犯了你侯夫人的逆鳞?难道就是因为你的侄子在栊翠庵行凶杀人,你的贴身婆子意图设计毁了宁远侯府原配嫡出小姐的清白么?!”
严氏一时词穷。
殷康震的神色转了几站,望向了严氏的眼神里也带上了不满和怀疑。
严氏心中警铃大作。她急中生智,突然双眼一翻,向着殷康震的方向就倒了下来。
殷康震身手不错,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严氏摔倒,长臂一伸就把严氏给揽在了怀里。
严氏心头稍定,眼里却可怜巴巴的流出了眼泪来,喃喃的说道,“侯爷摇头妾身和仙儿做主啊,可怜的仙儿原本好端端的想去梅香苑帮忙的,却被伤的那么重。如今,妾身舍了仙儿一个人,想帮着侯爷分担一下,又被人这么指着鼻子的污蔑啊,侯爷……”
一边说着,严氏一边哭倒在了殷康震的怀里。